“令夫人?”
卢县令双眉微蹙:
“阴司鬼母?”
“大人是这般称呼她的么......”
孙老掌柜喃喃自语道:
“请卢大人,还有小沈,一起随我来吧。二位放心,屋内并无危险。”
“老先生请。”
卢钰周身上下,些许如水波纹般的才气荡涤。
这位修为不俗的儒家七品修行者,迈步上前,而沈言紧随其后。
......
后院。
孙老掌柜推开一扇屋门:
“这就是我家夫人。”
顺着老人的目光——
墙角处,有位头发灰白,眼瞳中血丝密布、浑浊一片,衣着还算整洁,身形却极佝偻,神智也绝非清醒的老妇人。
沈言心中感应,下意识地开启“明眸”:
在他的视线中,老妇人虽然貌若常人,可周身气机漆黑一片,凶戾到了极点,远非几只“子鬼”所能相比。
果不其然,少年身侧,龙场县令卢钰同样低吟一声:
“阴司鬼母。”
正是那头闹得满城风雨,使人心不得安宁的阴司鬼母!
可再稍加端详:
虚空里,似有十数根无形的淡金锁链,其上光焰升腾,将这阴司鬼母牢牢束缚在原地。
宛如镇压一般。
这或许也是,传闻中性情嗜杀的阴司鬼母,此刻竟能安分地待在原地的缘由。
“如二位所见,不会有任何危险。”
静悄悄以手扶门的孙老先生幽幽叹息。
“孙老,令夫人......究竟怎么回事?”
迟疑片刻,沈言忍不住开口。
“小沈,你可知我是哪里人?”
老人却不回答,而是眼眸怔怔,不经意转换了话题:
“听您的口音,似是中原以北?”少年思索道。
“是啊,老夫本是生长于河洛之地,世代耕读,小有余财,家中一妻三子,人到中年,还多了个孙儿。
“小沈,你还有无印象,老夫先前同你说过,我的孙儿若还活着,也该有你这般大了?”
孙老掌柜语气平静,可不知为何,竟听得人头皮微微发麻。
沈言下意识地点头:
“学生自然记得。”
“唉。”
孙老先生目露追忆的神情:
“那还是成皇二年的事情了。
“中原大旱,老夫平生以来,还是第一次知晓,书中所言,‘岁大饥,人相食’,并非一句空话。
“我们举家南逃,逃着逃着,就在半途中离散了,到最后,就剩下老夫一人,孤身到此,盘桓数年,发了一笔横财,这才开了个小抄书铺,把日子过了下去。
“可小沈......”
老人的语气颤抖:
“三年前,我家夫人她,居然找到了我!”
沈言和卢县令,皆是身体微震,随即,后者缓缓开口道:
“老先生,莫非三年之前,令夫人便是......”
“不错!”
孙老掌柜连连点头:
“就是这幅样子,浑浑噩噩,神志不清。
“虽然苍老、憔悴得厉害,可我一眼便能认出,她就是我家夫人!”
若是孙老所言不虚。
沈言眸光闪烁。
这样一来,岂不是说,这三年里,龙场县中,始终藏匿着一头八品境界的阴司鬼母?
可直到近日前,一直平安无事......
或许是看出来少年眼中疑惑,孙老掌柜一时摇头道:
“老夫也知晓,夫人她模样不对,也许是得了某种怪病,小沈,还有卢大人,你们说,少年夫妻,老来重逢,我又怎么弃她于不顾?”
“敢问老先生。”
卢县令细细端详了片刻:
“这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