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谓指尖夹着那卷绸缎,仰着月光躺在瓦砾上。
身上还是那套月白锦衣。
“竟然被发现了啊......”
绸缎流光,似蝶涌动。
半月前,萧谓被一纸飞书催到了那云雾盘绕的宫廷,于那金銮殿下,眼平行地面,聆听圣训。
“近日城内所发生的事你可已知晓?”
“回禀陛下,臣愚钝,以求陛下明示。”
“萧爱卿,起来吧,莫要学那群文官说些弯弯绕绕的话。”
那说话之人躲在云层的最顶端,倚靠在那圣椅上,手一挥,躲在一旁侍奉的太监就殷勤地向他飘来,手里稳端一捧文书。
只见那太监手一划,就把那云彩破了个洞,让那盘子文书稳稳放入其中,又是起身,那文书又隐于雾内。
这云雾的味道也不似诗文里所说的那般甘甜,细闻却也能闻出几分苦涩来。
这药却是浓。
萧谓隐约嗅出几分明了来却没敢表露。
“这是朕让前大理寺卿所搜集的所有线索,爱卿且顺着查下去,还有那佩符,就先赐于爱卿,必要时,可用其调动机关上下。”
“这雪越下越大,昏迷不醒之人也愈发的多,虽是尚未有伤亡,但若是再这般发展下去恐怕......”
“陛下!”萧谓心一惊,又重重跪倒在地:“臣,必不辱命!”
“去吧,太后已无时间可等,朕只予你三月。”
“若是这三月你一无所获,朕不介意再多一位大理寺卿。”
那声音缥缈,吐出来的字却是重重砸在萧谓胸口,他又是一叩:
“臣,接旨......”
......
说是这般说了,可这京城这般大,先前大理寺联查半月也未能查出什么,也属实是让他犯难。
这半月他也是想了不少法子走了不少门路有了新进展。
可这接下来怕是要遇到了拦路虎了。
萧谓回忆起昨日那场景,忍不住长叹:
“难啊——”
凭着先前的根据和门路忙活半月,这查着查着却是查到了那袖云楼,本以为那袖云楼也就是个集花前月下之事大成者,却不想,昨日一去,竟发现那儿比自己想的还要难对付。
先不说其他,单那位阿祢姑娘就是实打实的难猜了。
从他见她的第一面他就知道,她在装。
伪装无害的老虎也还是老虎,身上的狠厉是怎么藏也藏不住的。
怎么说他也是在刀山血海中走出来的,所以他一眼就勘破了那面纱下所藏的玄机。
只是没想到会是那般的凶恶。
但是该如何是好呢?
还有那巨斧团,也是个麻烦的。
总有些老鼠爱躲在蚂蚁后头,也得想个法子给他们通通缉拿归案了才是。
想到这,他又看向手里那卷绸缎,摸着就知是极好的料子。
这是今早门房那儿送来的,被不知哪家贵姑娘丢到这儿,可真真是暴殄天物。
展开,只见内里绣着几字——亥时三刻,侧门。
没名没姓,没头没尾的,让不晓底细的人看了必是要入那云雾里的,不过巧就巧在那昨日夜里,他只见了那么一人在那侧门。
或者说是只见了这么一活人在那侧门。
又想昨日莫名丢失了的纸条,不由得苦笑。
怕是惹上了个不好惹的。
“唉......”
“老大,你又在那屋檐上待着作甚?”王世成不知何时出现在屋檐下,歪着脑袋发问:“昨日回来后你就一直这般,你当时和阿祢那丫头到底做什么去了?”
“啰嗦。”萧谓把那卷绸缎展开,盖在脸上,不愿去回应。
那王世成也是个不爱看人脸色的,无视了萧谓的举动,拉长嗓子继续在屋檐下喊道: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