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宁安单氏无人不知,那么江随舟的名字更是在仙门之中如雷贯耳。
即使是不喜看书的言子归也知晓这么一个人物。
然而此刻他竟然在这本宁安弟子录中,看到了前不久见过的一张脸,而那人叫萧珩。
试问这世间巧合的事情能有多少?
若只是萧闻山那一人对得上,他还能自欺欺人,然而那个叫萧珩的,居然能和江随舟对上。
言子归瘫坐在地上许久,只觉自己疯了。
并不是因为他们在那些传言之中多么罪大恶极,而是因为,宁安单氏百年前就没了啊!更别提宁安单氏里的弟子,而且江随舟当年不是被沧山左氏的家主阵法压下去了?
忽地,他腰间传音符闪了闪,那边左师姐的声音传来——
“言子归,你可遇到麻烦了?为何耽误这么久时间?”
“我这就回去。”言子归木着脸从地上爬起来,衣襟上沾的草都没拍,揣着那本宁安弟子录回去了,正巧和赶过来的江随舟碰上脸。
言子归腿一抖,抱着床前的言时晖就往下滑。
江随舟一眼就看到了言子归,他上前把人提了起来:“不必行如此大礼。”
言子归脸上惊惧之意过于明显,但旁人并没有相同表情,反倒有些茫然。
“这是怎么了?”江随舟问道。
言时晖失笑:“子归回来路上碰到条蛇,被吓到了。”
“对,对,”言子归仍不能直视萧闻山和江随舟这两人,他什么也没多说,抱着言时晖的灵剑就缩在椅子上。
言子归并非不肯托出江随舟身份,而是因为此事有疑,段家的书阁怎会出现宁安的弟子录?而且这书还是追着他让他看,莫不是想借他当靶子。
他没那么傻,再者,言时晖和段谌从那个叫溯灵的境中醒后,并无别的记忆。
可是他有一些,只是不是特别清楚,他只记得自己好像提着灯笼看什么人,但那人的脸他看得不清楚。
言子归脸上又是愁眉苦脸又是胆战心惊,如此丰富,莫说言时晖,一旁的段谌也注意到了。
段谌柔声问道:“子归,你有烦心事?”
“啊……”言子归挠挠脸,“我有些担心应柳前辈,他还没回音。”
“应该不会有事,沧山符修他为首,家主或许不会为难他。”左韫安慰道。
说是这样说,但家主会怎么做,谁也不知道。
言子归故作轻松地扫视四周,只是话语间他视线一直避着江随舟,想不引起本人注意都难。
他目光若有若无地盯着言子归,发现这孩子不仅怕他,好像还怕萧闻山?
这哪里像言子归平日对他的态度。
很不对劲。
江随舟对这种表情熟悉得很,要么是自己知道什么关于他的隐秘,要么便是听了旁人说什么害怕他。
然而旁人对他的态度并非有什么变化,那问题只能是在言子归身上了。
他得找个机会,逼问一下言子归。
不过现在,还是先处理一下隐山那户段家分支的问题为好,毕竟牵扯多个怨阵。
江随舟并没有和他们绕太大圈子,开门见山地问:“隐山那户段家分支,可有详细记载?”
“你为何知道?”段谌微愣,“难道真和归灵阁有关?”
“你们不知?”江随舟一顿,便知这人似乎在溯灵中没有留下记忆,而言时晖也是满脸迷茫。
左韫:“他们醒来的时候我就问过了,不知为何三人都没有记忆,他们应当没事吧?”
江随舟心道:没事是没事,但溯灵中没记忆的,都是因为境内有牵扯,牵扯越深,记得越不清。
若与其中的人没有太多牵扯,则会像他和萧闻山一样,以灵体走过全程。
他忽地就想起那张神似言时晖的人,江随舟上前控制着灵力检查了一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