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是自己这一方的错,万没有因此怨怪他人的意思。
公子仲见商榷确无生气的意思,这才松了一口。
因此次归期不定,所以驾车的换成了顾里。
商榷让小用和顾里过午时分再来接他。
就与公子桓、公子仲一同进了府学。
即到了府学,商榷自要先拜会子丘先生。
一是就荐牌一事解释一下因由,让先生放心。
二是商榷只想考取举人功名,未有再进一步的心思,也要早些让子丘先生知晓。
三是商榷穿越后首次到府学,对院长心性不甚了解,想从子丘先生这探听一番。
子丘先生年近六旬,十分瘦小,蓄须,身着灰色长袍。
商榷见到他后立即施学子礼,“学生俞城商榷拜见子丘先生。”
俞城就是源溪村所在的县城,也是李信所辖之地。
“免礼。”
子丘先生抚须颔首,许他们落坐。
商榷坐下后,拱手赔罪道:“前日学生书童失礼,错取了先生留给公子桓的书信,请先生恕罪。”
子丘先生却笑道:“那荐牌本无名姓,有缘者得之,你即得了,怎又让了出来?”
此间未有百家之分,子丘先生主治《国礼》,对礼学研究甚深,他总觉得现行《国礼》有疏漏之处,却又不知该从何处着补。
商榷的篆刻的《弟子规》他也看过,对这个只有几面之缘(原主)的学生很是好奇。
他只记得此子因身子孱弱放弃了府生的廪生名额,如今靠半部《弟子规》就取得了具名文书。
若非当年廪生名额之事是他亲自过问,他非认为商榷这是狭势而归来报仇的。
商榷回答道:“学生见信函之中未及名姓,知是先生走的匆忙,本就有疑惑在心,原想着等先生归来之时再行拜见。”
商榷顿了顿又道:“也曾有若先生未及赶回,便受用了这等便宜之想。”
“未成想,公子桓、公子仲几位公子联袂而至,坦言告之,学生就是面皮再厚,也不能私占荐牌不还。”
子丘先生朗声大笑,对商榷坦言私心很是商兴,认为他心胸坦荡,知节守礼,瑕不掩瑜,是可塑之材,无怪乎能著《弟子规》这等奇文。
纵使先生开怀一笑,商榷面上也不敢松懈下来,实在是上次李信给他的刺激太深。
古代人能靠双目著《易经》,算千年事。
又能在军账之中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实非他这种站在巨人肩上,言说众山皆小的人所能小觑的。
果然,下一秒子丘先生笑容一敛,质问道:“你在《弟子规》中提及兄道友,弟道恭,又在《三字经》一文中言说十义,可是认为应以年龄论尊卑?”
商榷心中暗暗叫苦,这嫡庶尊卑争论千年也没个结果,究竟该如何定论,谁也说服不了谁。
要是让他说,他思忖良久,抬头看向子丘先生,“学生妄言,望先生恕罪。”
子丘先生随手一挥,“你且说说看。”
商榷说道:“就当世来说嫡庶有别,尊卑有序本就是最好的规则。”
子丘先生闻言眉头一皱,“你继续说。”
商榷继续说道:“嫡庶分明,能绝庶孽之窥觎,塞祸乱之源本。”
公子桓虽为嫡长公子,但家中也有庶弟若干,“若庶子能为则何解?”
“人以才进,不论嫡庶次,这只能用在选拔人才之上,怎能归承继之说。”
公子仲则说道:“但国赖明主,若嫡出不贤,何解?”
“这……”涉及国事,商榷不由止住了话头,向子丘先生施礼道:“学生未曾有此顾虑,故……无解。”
这个回答很新奇,子丘先生看向商榷,“即无入仕之心,缘何具名成文,参加乡试?”
商榷坦言回答:“为不轻易为人所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