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很担忧,唯恐太子选的这些人不能堪任,没想到是臣多虑了。这个刘季,倒是有些本事。只是……”蒙恬,他毕竟是学习过君子六艺的,还是没有办法有人这么侮辱儒生。
“但说无妨。”
“刘季的所为,恐怕会让儒家在未来几十年内都抬不起头来。这么做,是不是太伤儒家的颜面了?”
扶苏手里摸着陶制杯盖,没有回答。
蒙恬自觉这话问的无趣,反正他现在也算是兵家、纵横家的人了,之后就很聪明地闭上了嘴,不再询问扶苏有关于处置儒家的事情。
——
稷下学宫,诸子百家门生正围坐在一块儿。
儒家的十个弟子和刘季,双方好似结下了深仇大怨一般。
彼此正互相瞪着。
孔鲋看着自己的弟子们都被刘季给问住了,就亲自上阵。
“那卫尉季的意思是,礼对于庶民来说,毫无意义吗?”
刘季拍着案,“当然没有意义。难道你们看不到吗?为了给国家交钱、纳税、打仗,庶民们一年连两身衣服都没得穿,缝缝补补又是一年。”
“连衣服都穿不起,又说什么服色之分呢!?这分明是在借机欺负庶民!”
儒家的礼仪规矩,主要就在衣服颜色上分。
贵族可以穿五正色,而庶民只能穿间色。但是伴随着战争的扩大,周礼逐渐没落。
庶民之间,也开始有人穿正色。
而有的贵族,不认为自身有什么责任。坚持认为他想怎么穿就怎么穿,于是就出现了贵族穿着间色衣服的情况。
这就是儒家厌恶秦国的地方所在。
到了秦国的战场上绿绿一大片,这本来无可厚非。但是在君王的宴会上,会有人穿着绯紫色的衣服前来。
看似是大家风气开化,各著鲜衣。实际上是贵族首先抛弃了礼法,损伤了自己的威严,导致礼法不得人心,人人都不愿意去遵从。
只是孔鲋却没有退却。
“难道说卫尉认为这个世界上的人,能够做到绝对的平等吗?”
“还是说卫尉认为,因为这个世界上存在某些法则,它原本的功能是让天下间人与人的关系变得融洽,人的活动变得有秩序。”
“因为它没有能够让庶民吃饱饭,没有让庶民感激君王,没有把本来就分不公平的东西分得公平,所以就可以说它的存在没有用处的吗?”
孔鲋双目如电,直直得盯着刘季。
刘季听到,顿时拍起了案,“放屁!乃公时在沛县,我沛县的祭品,只要是我去分,没有一次是不公平的!明明是不愿意分得公平,非要说东西本来就分不公平。”
乃公,你爷爷我。
孔鲋听到这个字眼,顿时吓得双目瞪圆。孔鲋冒了一身热汗,他一个庶民,岂敢羞辱我!?
孔鲋遇到刘季,当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因为兵压根不讲道理!
他们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事实。
叔孙通大怒,“卫尉,你竟然公然侮辱我的老师。”
刘季见到孔鲋这样,反而大笑,“庶人身处卑贱之地,一天不知道要挨骂多少回,又不知道要骂几回别人。我怎么看,骂人不骂人,和这是不是君子没有什么关系啊?”
“不见得挨了骂,就是真的被人羞辱了;更不见得,骂了人,自己不是君子了。骂人与否,岂能作为衡量君子小人的准则,又怎么能说骂人就是侮辱人呢。”叔孙通面色赤红,“真是狂妄。大家也都听见了。卫尉竟然说,骂人不是侮辱人。”
“如果骂得对,怎么不算侮辱人。难道说,孔子没有骂过人吗。”
曹参这时候站了出来,“孔子曾因为弟子宰予大白天睡觉而叱责他,说它是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污也。”
“孔子骂宰予,恐怕不是为了羞辱他,而是为了严加指责,让宰予醒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