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桶中的宝物鱼没有进食,只是静静地呆在桶底。孚安忧心忡忡,检查过它无大碍后,便命他们即刻启程,早日回归王城。众人纷纷收拾好扎营的痕迹。
“今日就能到漆阳镇了。”习惯早起的司机精神抖擞,他去使者那边问了一声,回来告知他们。
“好。”许巧星问他,“他们有问你为什么吗?”
司机摇头。不远处传来喊他们登车的喊声,他们便歇了交谈。
昨夜受到惊吓的鸟老实规矩地呆在车内,宛如一颗蔫了的白菜,它受到零食诱惑,恪尽职守地担当翻译官一职。
孚安问他们是否需要一辆兽车,使者可以分出一辆借用给他们。
虽然这一拥有交通工具的提议极具诱惑,但是庞大的兽车不好处理,尤其使者的兽车上刻有特殊花纹装饰,更易被人查到行踪。他们便拒绝了孚安。
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们不由得惊愕。
孚安面色恭敬,那鹦鹉道:“俺之前收到老家来信,信上写有一车队护送正使大人前来。一直未能收到正使大人送来的消息,如今不知为何少了如此多人?若此事需旁人相助,还请直言,必定不负所托。”
许巧星不知孚安此言是否有心,她听着自己的声音:“不是我们刻意隐瞒,涉及机密,实在是不宜为人所知。这就是我们简装便行的目的。”这个理由是几人先前便商议过,专门拿出来唬人用的。孚安虽为人亲切,但许巧星面对他时,总悬着一颗心,生怕言行有失。
孚安颔首,果然不再问了。许巧星暗中叹了一口气,她不知道那些货真价实的正使此时身在何方,有可能他们前脚离开白沙镇,正使后脚便赶到了。
她想,孚安只知有正使前来,却不清楚具体何人,也从没与正使本人联系过。所以,这世界信息传递并不便捷,使者与正使之间关系较为疏远。虽同有“使”这一字,但二者不是一个部门下的,只是共同为旁人所差遣。
她祈望,这事能更晚一些露出破绽,留给他们时间。最好,等使者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车内五人一鸟默不作声。向来寡言的陈哥倏忽发言,引人注目。他乍一开口,愣了几人:“你身上有多余的钱吗?我们身上的盘缠不够了。”
许巧星回过神。她望向陈哥,这人想得周全。是啊,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更何况他们对漆阳镇与羽冠城一无所知,身上没钱更是寸步难行。
他们之前在白沙镇被人当作贵客款待,若去了一个新的地方,吃穿住行样样均需花钱。日后不能再拿正使名头去招摇过市,他们肯定得要自食其力,但是糊里糊涂的外界人哪这么快融入当地?在找到赚钱窍门之前,总不可能一直风餐露宿,过着好比山里野猴的生活吧。
孚安顿了一会儿,好似这请求对他而言是语出惊人。他转过身,抚着车壁,竟打开一个暗格,接着取出一个布袋——孚安的举动如同下凡拯救苍生,散发圣光,他甚至没看一眼袋子里有多少钱,大方地塞到陈哥手中。
他们忙不迭道谢。陈哥当着孚安的面,打开袋子往内一看,里面装的是一堆形状类似贝壳的货币,还有一张纸钞。
许巧星不是那类不闻窗外事的学生,灵机一动,又询问起当地物价。可是孚安才是真正从未操心过这等事的人,自打出生就甚少离开使者的山头,侍奉在神像左右,对其他事一问三不知。
他面露愧色,称自己一概不知。
自从兽车上了这条大路,逐渐平稳,不复昨日颠簸之苦。青山连绵不断,可是能偶尔看见道边有亭翼然,路上轮迹泥土清晰可见,他们甚至迎面遇上了其他行车兽拉着的车。
那车停在路边,没有车顶,货箱高高地叠了三层,被人用绳子绑稳在车上。车主戴着斗笠,正坐在行车兽后,叼了一根草杆。车主与行车兽均慢悠悠地转头看了一眼他们,动作近乎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