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三人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目光中跳动的火焰……
之后几天里,南越国都气氛逐渐紧张起来,汉庭陈兵边境的急报一封封送来。
代为处理国政的丞相吕嘉四处安抚,忙得焦头烂额。
大汉国力之鼎盛、疆域之辽阔,绝非南越可比,汉军一来,国内部分官吏顿时慌了神。
这日。
吕嘉刚送走一批忧心忡忡的王公贵戚,还没喘口气,忽然见到弟弟慌张来报,大呼道:“兄长,不好了!”
“大王薨了!”
乍听此言,吕嘉脸上表情瞬间僵住,不敢置信的看向自己弟弟,“你说什么!?”
“哎呀兄长,刚刚王宫中传出消息,大王死了!侍医说大王听闻汉军来袭,惊惧多日,引动了病症。”
“活生生被吓死了!”
“一派胡言!”吕嘉怒气勃发,正想说自己刚见过大王,怎会突然暴毙,可话未出口,他猛地瞪向二弟:
“汉庭使团现在在哪?”“不对!”
无需自己弟弟回答,吕嘉一边向府外疾走,一边改口问道:“王后在干嘛?谁让你离开王宫来通禀的?”
“快,领兵去王宫!”
吕嘉的应对很快,但早有预谋的人,只会比他更快。
王宫内。
此刻哭声震天,宫女、阉宦跪倒一片。
吕嘉带着人冲入寝殿时,只见一位美妇人伏在床榻边,掩面低泣,身旁一个幼童惶然无措,放声嚎哭。
“大王!?”
吕嘉顾不得许多,快步奔到床榻边,仅仅扫了眼南越王的面相,他心中最后一丝侥幸霎时荡然无存。
愣了一瞬,吕嘉猛然喝道:“侍医,大王的侍医何在!马上给我抓来!”
“不必了。”
士兵还未有动作,先前低泣的美妇人站起身,面露愠色道:“连大王都救不了,要侍医何用,我已命人将其杖毙。”
“你——!”
吕嘉闻言,目眦欲裂,手指其人正要逼问,却不料,殿外此时忽然响起吵闹声。
不一会儿。
一群惊慌失措的人闯入大殿,个个锦衣华服。
为首一名二十多岁的男子悲戚不已,径直扑到床榻上,抱住南越王的尸身,撕心裂肺般大哭道:
“父王——!”
“昨日你还好好的,今日怎会如此?定有奸人加害,父王,孩儿誓要为你报仇!”
这位一进来就咬定阴谋加害的人,乃是南越王长子,术阳侯赵建德。
此时此刻。
什么话都能说,唯独怀疑先王之死有猫腻的话说不得,赵建德这头话音未落,樛王后当即变色。
刚才一窝蜂涌进大殿的大臣也炸了锅,有喝骂赵建德血口喷人的,有支持阴谋论的。
而后者。
矛头直指王后和年幼的太子!
就在殿内沸反盈天时,殿门处,东方朔悄然走进,朝李广利隐晦地点了点头。
看了半晌戏的李广利心中了然,‘大事定了一半,剩下的,就是拖延时间……’
眼下。
殿内争吵愈演愈烈,当丞相也站在术阳侯赵建德一方时,怀疑樛王后与太子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就在此时,一声大笑突兀响起。
“哈哈哈哈哈!”
“可笑可笑!”
东方朔丝毫不在意周围愤怒的目光,拨开人群,脸上讥笑阵阵。
“尔等居心叵测,欲要行篡逆之事,偏偏拉不下脸直接反,竟然扯什么阴谋加害,当真可笑至极啊!”
他说这句话时,毫不避讳的直视术阳侯赵建德。
身为南越王长子,而且母族还是土生土长的南越国人,能行篡逆之事、敢行篡逆之事,只有他!
“哼!”
赵建德面色铁青,寒声道:“我南越国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汉臣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