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皎闻言瞠目怒道:“怎会有这般蠢事?”
武婢道:“向时也有人朝周郎车中掷果,但今日之事还真是……前所未有。”
李照默默不语,却想着周朓伤势何如。母女俩并肩站在树下,想法各异。
门人唤了一声:“周郎来啦!”
二人回首往院门口望去,只见一白衣少年快步走来,步履轻快,悄无声息,走至丹桂树下,这才停步。但见他面若冠玉,目若秋波,姿貌嶷然,华衣若英,站在树下,真如同神仙一般。
只是美中不足的却是,额头边有一块乌青。李照暗暗想:“或许是为刁民掷果所致,这刁民当真心狠!”
周朓朝李氏母女躬身行礼,歉然道:“臣因……公耽迟,令主久侯,实愧于怀。”
李皎见他姗姗来迟,叫她母女二人中夜久侯本来怒火中烧,本欲先骂他个狗血淋头,见他举止雍容,谈吐风雅,火气消了大半,故意怪道:“怎么这时才来?你如再不来,那月亮都要沉下去了!”
李照在一旁打圆场,笑道:”阿母言过其实,只望你早些来!你头上的伤怎么回事?可遣医士否?”
周朓面色一红,神色尴尬,只得再次躬身行礼,连连道:“此系罪臣之过,叫主公苦等!”
又转顾李照犹豫道:“劳小主公挂念,这是……朓不察所致,朓已遣过医士。”
他转头去看李照,见她颜丹鬓绿,双目炯炯,全然一副健康模样,不禁惊喜道:“阿照病愈了?我先前听下人急报,你被人下了剧毒,形容憔悴,性命不保矣!”然而面色上却无什么变化,李皎在旁叹道:“这孩子太过安静!有阮籍卫玠之风!”
李照微微一笑,点点头回道:“服了解药,好了泰半。”
周朓神色甚为疑惑,问道:“这解药从何而来?”
李照解释道:“这毒是我师父调制的见掌青,乃是用山中特有的毒蛇唾液制成的秘毒,中毒后会全身麻痹,经脉自闭,然这毒虽剧毒无比,却不会要人性命,只要几时服下解药便可痊愈。所幸师父尝予我几瓶,否则今日恐怕难逃此劫!”
周朓不解道:“这下毒之人莫非是你同门师兄?”
李照摇摇头:“绝无可能,我师兄品行高洁,不会做出这等下作事。况他如今在荆州云游,前日还给我来信。除非......”
李照想起师父对自己的叮嘱,本宗秘事不可外泄,只好就此作罢,心里却在暗暗思忖:“莫非这下毒之人是师伯?”
可师父从未提过她有什么师兄,她也不敢再多想。
周朓见她神色凝重,复问道:“除非什么?”
李照回神,摇头道:“没什么。一些宗内秘闻。日后我自会问师父。”
未等她回神,周朓一步上前,抬起右手朝她右肩击去,李照惊道:“好快!”
将身子微微一侧,周朓见状变拳为掌,于掌上灌劲,往她脖颈拍去。李照只觉得掌风飒飒,立马以左手拨开又反手抓住他的手腕,锁他脉门。
周朓当下声东击西,右拳朝她面门袭去,李照一招雁过秋江,将身子向后仰去,左手牵着周朓的腕子往上一引,又在右手上使出劲力,推他小腹。
周朓暗忖不好,所幸身旁有一棵丹桂树,他便索性借着李照的力,身子向上一跃,双足用力在树上一蹬,跃至半空中,李照这一掌只堪堪拂过他小腹,并未伤他分毫。
一股强劲的力自周朓手臂传来,李照如不放开他,便会朝前跌去,只好放开周朓。周朓在半空中翻过身,双足在地上轻轻一点,飘飘然落于地上。李照理了理衣襟,笑道:“阿朓功夫又长进了!”
周朓扭扭手腕,点头微笑:“论功力和技巧,阿照远远胜我。但若论用兵,阿照就不一定能赢我!”
李照轻哼一声:“哼,你也就欺负我在山里待了好几年,去岁才出来见世面,岂及世兄在这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