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下,小心翼翼地将覆盖在魏凡尸身上的白布揭开。
魏凡的尸体直挺挺地躺在长桌上,面色惨白,四肢僵直,双眼紧闭,透露出一股不祥之气。
此时,距离魏凡断气未及四个时辰。
尸身已开始散发出淡淡的腐臭,口鼻间的刺鼻气味愈发的浓烈。
太医博士,身形佝偻,步履蹒跚,缓缓走近那躺在长桌上的尸身。
这位年逾古稀的老者先是站在尸身的右侧,凝视着魏凡的五官。
接着,他颤巍巍地伸出双手,轻轻地触摸魏凡的额头、两颊、下颌,以及双耳之后,动作虽缓,却异常细致。
太医博士翻开魏凡的眼皮,仔细观察起眼球的色泽与瞳孔的状态,口中喃喃自语道:“死者顶心、囟门完整,额部与两额角完整……”
其后,太医博士小心翼翼地解开魏凡的衣襟,露出魏凡的前胸后背,用目光打量起魏凡心窝处的刺伤,缓缓伸手,用布衣小孩递来的工具,简单地测量出伤口的长度、宽度与深度,并仔细检查了周围的肌肤,寻找着可能存在的线索,口中继续唱报道:“心窝有一处贯穿伤,似由尖锐的利器所致,长八分,宽两分,深九寸……”
继而,太医博士查看起魏凡的四肢。
先是上肢,从肩膀到手腕,太医博士用手逐一摸索,在僵硬的肌肉上检查起魏凡生前是否有骨折或其他异常现象。
再是下肢,从大腿到小腿,太医博士细致入微,最后停留在魏凡的足弓处,轻轻按压,确认其是否完整。
太医博士一丝不苟,一边检查,一边唱报:“……四肢俱全,无骨折之象,两足弓完整。”
最后,太医博士眉头紧锁,神情十分凝重,将两根又细又长的银针分别插入魏凡的喉部与腹部,并用指尖轻轻捻动,再轻轻按压魏凡的喉结,检查其是否有异物或肿胀,又用手掌轻拍魏凡的腹部,听其声音,试图寻找中毒或内脏损伤的迹象。
直至所有流程走完,太医博士才让那布衣小孩取来一碗醋,泼在一旁烧得正旺的炭火上。
烟雾瞬间腾起,太医博士举步维艰地迈过火盆,从烟雾中走出,走到两位郎君的面前,颤颤巍巍地躬身,声音沙哑地汇报着:“下走回禀两位郎君,魏公子五官无丝毫异样,四肢俱全,肌肉无萎缩,关节亦无僵硬。前胸后背,除却那心窝之处的一道深深刺伤,亦再无其他伤痕。公子喉部、腹部,经下走仔细检查,均未见中毒或损伤之迹。身上虽有一两处拳头欧击之伤,以及数处齿痕与撞击之伤,然皆非致命伤。愚以为,唯心窝之刺伤,深达九寸,此乃真正的致命之伤无疑矣。”
说完,太医博士也不敢贸然起身,只是弯着腰,举起那只有些颤抖的手,轻轻用袖口擦了擦额角渗出的热汗,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忐忑与不安。
此时,一直从旁默默观察、从不发言的刘中丞,终于出声打破了沉默:“那依你所见,魏公子是他杀?还是自戕?”
太医博士埋下头,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之色,心中亦是拿不准主意,他深知自己虽然医术尚可,但是对于检尸验伤,也只是略通些皮毛,这一时半刻,要他准确说出这伤的成因,着实有些为难。
太医博士缓缓抬起眼,目光在两位郎君间游离,最终还是被迫认命,沉重地垂下眼帘,声音中夹杂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身形宛如秋风中摇曳的烛火:“请两位郎君宽宥,下走才疏学浅,委实难以断言。”
此言一出,四周静默,彼此只闻得无数细微的心跳声与呼吸声,众人皆望向角落里的两位郎君,希望他们能给出些许明确的指示,或是定个查案的基调,可是众人等来的,却是死一般的沉寂。
“自是他杀无疑。”
就在这安静得令人心悸的时刻,一道沉稳的声音如一柄利剑,在魏凡的尸首旁骤然响起,瞬间划破了屋内的死气。
众人纷纷循声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