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点头,“没错,就是我带来的旧部之一。但元里,你相信我,我从来没让李岩来干这种事。我没必要挑起他们之间的动乱啊!你快问问他们究竟是哪个李岩,如果只是同名同姓而已呢?”
“我认识的那个李岩,没道理做出这种事……”
元里呼吸都重了起来,他转头看向赵营,“快回府。”
赵营一愣,“主公?”
“快回府,”元里提高声音,重复道,“去看肖策如今在哪!”
他此时的表情太吓人了,赵营问都不敢问,转身就往后跑。因为动作太快,差点脚步一歪滑在地上。
但没跑几步,他就震惊地看着东边的天空。
元里也察觉到了不对,他抬起了头,下一瞬瞳孔紧缩。
黑色浓烟滚滚,火星子带着灰尘四溅。
东边燃起了大火。
那是楚王府的位置。
不妙。
元里眼皮跳了又跳。
下一瞬,路边有人影快速接近。元里定睛一看,原来是林田狼狈地驾马而来。林田浑身黑灰,见到元里便眼前一亮,大声道:“主公,不好了,王府后院着火了!”
元里顷刻间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正要走过去,又有一个人在林田后面急匆匆地赶了过来,正是一脸慌张的郭林。郭林甚至没闲心去看其他人如何,直接飞扑到元里面前跪下,哽咽地道:“主公,香皂坊被烧了,烧火的正是咱们坊里三个工匠。等我查到他们时,他们已经不知所踪,连同家眷都已消失不见。”
元里喉结滚了滚,想说“你再说一遍”,话没问出口,他却知道无需再问了。
他看着东边的黑烟,看着郭林脸上惶恐的泪水。元里说不出他此刻是什么感觉,但他觉得自己应该是狼狈的。
重活十八年,样样都掌控于股掌之中,唯独今天狠狠翻了一个跟头。
工匠跑了,香皂配方自然也保不住了。
他闭了闭眼,问道:“可有人受伤?”
郭林眼中一热,“救火的伤兵受了一些烫伤,但所幸无人身亡。只是最新做出的那一批香皂,全都……被烧化了。”
元里苦笑,“没人伤亡就好。”
他不再停留,当即带着一千亲兵和五千步兵赶回楚王府救火。
楚王府内已经凌乱不堪,刘骥辛染了一鼻子灰地在指挥着仆人扑火,正焦头烂额,瞧见元里来了之后猛地松了一口气,他跑过来低声道:“主公,肖策跑了。”
元里一顿:“我知道了。”
刘骥辛三言两语同他说明了缘由。
火势是从肖策房间里燃起来的,被元里派去盯着肖策的人看见着火之后便慌了,连忙去通知了林田,等林田反应过来时,肖策已经不见,火势却变得更大。
士兵急忙找一切能盛水的器具救着水,滔天大火的火光映在元里的脸上,照亮了元里眼底的茫然、无措和怒火。
这些东西逐渐沉淀下去,凝成强硬的冷意。
元里能够想明白肖策在想什么。
楚贺潮斩首匈奴单于,那就意味着边疆会有几年的平静,楚贺潮便会回来蓟县。而一旦楚贺潮回来了,肖策想弄些手脚就更难了。
所以年前,所有人放松警惕的这段时间,便是他最容易动手的时间。
肖策让白米众内发生异动,吸引走元里和兵力,趁机逃走引发大火,并烧了香皂坊带走价值万千会造香皂的匠人。
等元里发现他逃走之后,也无法派出兵力阻拦他,因为此刻最重要的是灭火。
天干气躁,楚王府若是灭不了火,甚至可能烧完一整条街。
所以肖策可以堂而皇之地逃走。
元里还是小看了他。
火光下,还未立冠的少年郎面无表情地垂着眼,烈火在他脸庞上打下明明暗暗的影子。
他以为弄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