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二哥在四月的夜晚刚躺下就抱着我四姐要亲要啃。
我四姐推开了他,拉亮灯,她比划了一下肚子,再抱了抱枕头,脸在灯下红得象喝醉了酒一般。
我二哥明白过来——我四姐怀了他的孩子,他将要当爹,他欢喜地将我四姐抱在怀中,对她耳边说:“一定要生个小子,然后明年再生个闺女,这样儿女双全了。”
我四姐不高兴了,拧了一下他的脸,比划了一下——她在说:“生了闺女又怎样,难道你还不喜欢闺女吗?”
我二哥笑出了声,说:“要是和你一样漂亮也好,谁说我不喜欢,咱家有我弟和侄儿两个后生,有了闺女更好。”
我四姐这才放下心来。
到了半夜,我二哥还得起床,他穿上厚点的衣服,去检查晚上加班干活的人,机器依然在轰鸣,烟筒冒着白烟,砖瓦厂的黑夜和白天一样繁忙有序。
我二哥已经有了自己的卡车,不是一辆,是三辆,雇了人开着去给近处的客户送砖,他做生意脾气耿直,为人厚道,不到两年,砖瓦厂的生产量翻了一翻,而市场需求却远远不够。
他带着我大哥和我父亲去一趟省城,找到专家给我大哥进行了检查诊断,专家的话和荣城县里的大夫说的一样,我大哥这是让药物伤了脑部神经,要想恢复到原来是不可能的,只能这样维持着生命,大夫开了一些药,让我二哥和我父亲带着我大哥回去,临出门说道:“好生伺候着吧,说不定那天人就没了,你们也有个思想准备。”
出了医院上了车,我父亲抱着我大哥眼泪滴了下来,他没想到我大哥这样好的年纪就已结被宣判了死刑,活着也只是等待死亡的来临。
我二哥心里也难过,可是难过又有什么用,他只是加油赚钱,不让我父亲再去干活,让他和我巧子妈多陪陪我大哥。
我在那时快上三年纪了,段国庆因为学习不好在二年级要留一级,我父亲看他不听话总是打他,每次打了他就跑到砖瓦厂找我四姐——他管我四姐叫四妈,去了眼泪汪汪地哭诉给我四姐,我四姐抱着他也跟着哭,回头带着他去村里的小买部给他买饼干吃,平日里疼爱段国庆要胜于疼我,我对我巧子妈说四姐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晚上都搂着他睡觉,我巧子妈笑着安慰我:“你也不想想,你是有妈的人,国庆这娃从小没了妈,你大哥成了这样,你四姐不当妈疼他谁疼他?”
想想也是,我这个和我一般大的侄儿命够苦的,我在学校格外关照他,别人要是欺负他我第一个不答应。
我四姐身子怀了孩子,我巧子妈便不让她下地干活,骂着让她晒晒太阳吃了饭去睡觉,我四姐那里闲得住,上了炕就拿起了针线活,一家人的衣服鞋子都是她亲手缝制,她听着我二哥的收音机做针线做到很晚才休息。
砖厂的会计是邻村招来的一位女同志,上了初中辍学后在荣城亲戚的食品厂做过两年会计,管帐开票也精通,人长得漂亮还没有结婚,每天打扮得与众不同,进了厂子惹得那些单身的年轻人都喜欢和她说上几句话,我巧子妈去过砖厂几次后站在远处暗暗观察她,看这妮子身上有一股子妖精的气息,和男人说话眉眼里透着精明和轻佻,她打发我四姐去砖厂过夜,为的是防患于未燃,我巧子妈隔一阵存了钱带着我和段国庆去镇上,专挑鲜艳的衣服买了让我四姐穿上,那几年流行起了扎辫子,辫子梢和刘海都烫起了花卷,我巧子妈瞅着我四姐几眼,便让她也留起了头发,自己亲自操刀,在炉火上烧了火钳子,仔细给我四姐烫了辫梢和刘海。
我四姐原本就美,一经我巧子妈的打扮便成了这方圆数一数二的玫瑰。
我父亲晚上睡下问她这样劳心费神折腾啥,世虎不是和四闺女结婚了吗?
我巧子妈一听骂道:“你懂啥,世虎现在慢慢有钱了,眼光就会高了,心也跟着乱了,围着他转的女人也就多了起来,咱这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