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手——手掌已没有肉的感觉,那是村里长了百年的柳树皮,粗燥中有着木头的质地。
等到荞麦结籽,高粱穗上已有红晕,我巧子妈行动迟缓起来,她拖着肿得象冬瓜的双腿,蹒跚在田间地头,边帮我大哥收割庄稼边交待秋后要干的农活,一一安排妥当,又将家中各间房子仔细打扫一遍,我大嫂子不和我巧子妈有过多的交谈,总是问一句答一句,脸象熨斗烫过,看不出一丝的表情,做饭洗衣她已很少动手,到了做饭的时间她要么去后院菜地浇水,要么去地里摘菜,反正她总有合适的借口。
我小姨娘刘玉花到我家来的次数从三天一次到一天一次,来了扶着我巧子妈坐定,打了热水放了盐给她泡脚,然后扶她去炕上躺下,小姨娘撸起袖子,围上围裙,生火,发面,喂猪,扫院,做饭......只要是家中的活,没有一样她不干的,我二姐段世红和其他孩子都已放了暑假,我小姨娘扯着嗓子站在院中喊我二姐:“世红,你要是没死就给我滚出来,再不出来小心我打断你的懒骨头!”
我二姐赶忙应着跑出屋,她还是害怕我小姨娘动怒发飙。
“去,把李敬忠李敬国段世虎段世春叫上,给你大哥大嫂地里帮忙去,不干活的休想吃晚饭,喝水都没用!”
我二姐领着一帮兄弟飞也似地向田里跑去。
八月初二的那晚天还没有黑,我小姨娘忙完家里的活想要回去,她将我奶奶张氏提来的一捆草纸放在我巧子妈的炕底下,叮嘱我妈有事了一定打发娃们来喊她,我巧子妈下了炕执意要送送她,说躺了一天浑身难受,趁机院子外活动活动,姊妹二人出了门沿着村里的小路往前走,看到田里的庄稼都开始大片在片的成熟,空气里都有高粱和谷子的味道,我巧子妈扶着我小姨娘深呼吸了一下,突然感觉大腿和小水被什么浸透了......
农历八月初二的晚上十点二十三分。
我来到这个世界,我奶奶张氏抱起我,看我不哭不闹赤条条来到世间,她从脚上倒提起了我,顺带给了我一巴掌——
我哇哇大哭起来。
我奶奶张氏、我小姨娘刘玉花、我父亲李长贵在屋中笑起来。
趴在窗外的我的兄弟姐妹们,听着我嘹亮的啼哭,一个个也笑了。
【作者题外话】:我想,我实在不适合写网文。我不会穿越不会游戏不会写爽文,可真愁啊!我这样的文字读上去过时了,说是流水帐也不为过。若是你读过来过,好歹别骂我。谢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