逮到机会就没脸没皮地要和他滚床单的。
宋辞蹲下来,从自己的床底下拉出洗脸盆子,把洗漱和刮胡子的用具拿出来放到桌子上,只留下了香皂,然后递给姜糖,又从门后面摘下一条蓝白条看着很亲的毛巾。
“只有一条毛巾...不过,我前几天才刚换的。”
“没事!”姜糖摇头,最后还是把那句到嘴边的“我不嫌弃你”吞回去了,暧昧的话可以偶尔说一下,但要分场合,这个时候说显得自己太过轻佻了。
“走吧,我送你澡堂,虽然很晚了,但还有热水。”
“那个...我当时走的匆忙,衣服都忘在老教授家了,你有没有衬衫...借我穿一晚上?这出了汗衣服都湿了,我晚上想把上衣给洗了,夜里风挺大的明天早上差不多就能干。”
她的行李放在空间里呢,没想到宋辞会来找她,只能撒谎骗他了。
其实那些衣服她现在都不能穿了,只不过有几件是去年夏天新做的,布料挺新扔了怪可惜的,她之前的体型一个人能废三个人的布料,把衣服拆了布料还能给小侄子当尿布也不错的,都是上好的棉料。
虽然她有空间在手,赚钱是比别人要简单些,但这几天她也切身体会到赚钱的不易,所以钱要省着花,要做个勤俭持家的女人。
宋辞没说话,把脸盆放下,从床底下拉出一个红皮行李箱,姜糖记得这个箱子,四年多以前,他就是提着这个箱子戴着大红花被清河大队的男女老少簇拥着送着去上大学的。
不过几个月后,在那个飘着雨的凄冷的午后,他满脸憔悴悲痛地提着行李箱又回来了。
宋辞打开箱子,仔细地翻了一遍,最后拿了件看起来还算拿得出手的白衬衫递了给姜糖。
男人翻箱子时,姜糖一直盯着里面看,这越看就越心酸。
这件白衬托,勉强也只有三成新。
她知道这些年不仅宋辞没有添过一件新衣服,宋家其他人也是一样没有添过新衣服,老二宋哲捡宋辞以前的旧衣服,老三宋岩捡宋哲的旧衣服,就是宋娇娇的衣服小得实在不能穿了,都是把柳芬年轻时的旧衣服改一改凑合着穿的。
宋辞在厂里都是穿厂服,只有回家才会穿自己的衣服,但他干活时稍微新点的衣服还是不舍得穿,都是穿那些打着补丁的旧衣服。
宋父离世后,这四年多来,这个家就像一艘漂泊在**大海中快要支离破碎的小破船,倘若不是宋辞凭着一腔坚毅强划着船桨拼尽了全力把船往岸边划去,他们这一家人恐怕早就连个家都没了。
等男人把箱子盖上放回床底下,姜糖才回神,攥着衣服的手蓦地收紧,心里却是盘算着,她赚的钱足够解锁A区和B区的布料了,明天买台缝纫机和熨斗,加班加点给他们每人做一套像样的衣服。
当然,也会给姜家每个人都做一套。
不管是宋家人还是姜家人,如今都是她的家人了,她要让他们过上富足体面的生活。
姜糖原本想和宋辞谈点事的,但想着夜这么深了,她又急着洗澡,还是明天再谈吧。
宋辞把姜糖带到女澡堂院子门口,见里面黑漆漆一片,想着里面肯定没人,就把她送到了里面,随便推开了一间小平房的门,把灯拉亮。
“你自己进去吧,那个挂在上面的白色大箱子是水箱,你用盆把水兑好倒进水箱里,要洗的时候拉下绳水就出来了...”
“嗯!”姜糖应了声,刚要进去,却听身后又转来了男人低沉的声音,“我在院子外面等你!”
“好~”
这会儿是没什么人,但深更半夜一个人在这里洗澡,想想还是有点儿吓人的,但听到男人这句话,姜糖的心突然安定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