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岁的少女不喊不闹,对伤痛仿若无感的模样,让武炎心疼不已,他却不知,此时伊然常年如死水般的心潮满是惊涛骇浪。
沉默良久,伊然才启唇唤了声爸。
声音娇糯软绵,轻声一唤,又嗲又甜,让人恨不得将一切她喜爱的全部捧在她身边。
这声一出,伊然自己都吓了一跳。 咽喉还未被烟草损坏,声带也并未受伤,透着这个年纪特有的娇气,无声动人。
可她这句话落,直到精神不济忍不住睡着,到第二天上了药办了出院手续,后来随着武炎回到镇上她家的二层小楼,都未在说过话。
武炎认为伊然知道什么排斥他亲近,和他妻子一样瞧不起他不愿搭理,除了心中难受,只得将伊然的一日三餐布置好,又和武越细心无比的照料她至少十天的时间,这才深深看了一眼闭着眼的女儿,回房站在窗前点燃一根烟。
烟雾缭绕,武炎眉头紧锁,最后将烟头熄灭,坐在床上,嘎吱一声的响动透着年代感,武炎似早就习惯,一点多余的感想都没有,从床头柜的抽屉里取出一张黑字白纸的文件,皱巴巴的,显然被双手摩擦过很久。
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格外显眼,女方那一栏已经写上工整秀气的小楷字体,武炎看了良久,在孩子抚养权上划过,最后拿出钢笔就准备签字,卧室的门便被猛的推开。
“阿然。”武炎忙起身走近,担忧的上下打量,那眼中的担忧急切丝毫不做假,时隔太久感受到被人在乎的感觉,伊然有些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原来,她也是有人在乎的。
好陌生,却又好让人沉溺。
耳边是武炎无休止的絮叨,伊然也不觉得烦,直到对方说累了停下才轻轻抬眼,看着武炎一字一句“我要跟你。”
简单直接,不容置疑。
武炎几乎秒懂了伊然的意思,当下还有些不可置信,喜不自胜“阿然,说的可当真。”
伊然点了点头。 武炎也不废话,身为一个北方豪爽爷们,做事直接不拖拉是天性,当下就拨通了伊雪的电话,说明了来意,以及更改抚养权的事情。 伊然听不清电话中那个女人都说了什么,武炎对上她向来都是只说几句主要内容,便安静抽着烟,静静承受那属于这个地方温柔女人的语言攻击,伊然两步上前将烟掐了,武炎这才回过神,先是瞅了一眼伊然,随后对着电话说道“我净身出户抚养两个孩子,钞票房子全归你。” 这话一落,那头似乎同意了,武炎挂了电话看向伊然,笑的憨厚又爽朗,有种不拘小节的霸气,她宠溺又温柔的看着伊然,双眼眯成一条缝,郑重道“丫头,爸爸不会让你吃苦的。” 就算他什么都没有,也一定会给两个孩子好日子过。
伊然险些溃不成军,早就断裂的泪腺似乎复原一般,竟有些想哭,索性点了点头直接回了房,关门时还能听见父亲的傻笑声。
晚风习习,木头窗户外钉着网状的蚊帐,屋内有武越离开时点上的蚊香,清清淡淡的,还有股天然的味道,不那么刺鼻。 伊然坐在窗前的书桌发呆,这是她从醒来到现在最常做的一件事。
天一亮,武炎便和伊雪商量好了离婚的事宜,书面协议已经改过了,两人潇洒至极的签了字,武炎抬首看了一眼面前这位娇小白皙,黑发垂直散落在耳后,即使马上四十也依然柔软动人的妻子敛了敛心神,就听那嗓音柔柔响起“这套房子我已经准备卖了,你最好早点找到地方离开,还有存折里的钱和现在身上的所有现金,一共有五万八千四百二十五,我们对半分,对两个孩子好点,不要让他们受苦。” 只有这一刻,武炎才在身边这位温婉的妻子身上看到了少有的利落劲。
两人一拍板就去走程序,最后钱一分,各奔东西,伊雪直到离开都没提过见两个孩子,决绝的不像话,武炎心下不得劲,却也没多说,当下就去学校给两个孩子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