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师有条不紊的安排着,目光中的沉稳一个劲的安抚武越情绪,武越心下发慌却还是比较冷静,接过地址和钱弯腰一谢就奔跑着往校外跑,那速度恍若一阵风,惹来不少探索的视线。
路口的大巴车此时坐着寥寥无几的大人,武越一个孩子显得格外显眼,一上车,售票员的大姐二十几岁的样子,站在车前挎着腰包手上拿着零钱,见是个漂亮少年愣了愣,又看了了校服上的字眼继而一笑“五块钱。”
声音轻柔,透着这里人惯常的软糯,武越掏了钱坐在位置上,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等到时针指到三点,大巴才缓缓发动,二十几个位置空了至少一半,整整两个小时,大巴才停在市客运站,找了个三轮车被送到了市中心医院。
武越就着手中揉的皱巴巴的纸条跌跌撞撞的找,最后在一个护士姐姐的带领下到了外科门诊七楼的住院部,远远就瞧见几个穿着警服的叔叔和几个家长在交谈什么,最后跨步向前开口道“叔叔你好,我是明德初中高一六班的武越,请问是你们打电话通知我妹妹在医院的吗?”
这一声打断了所有人的交谈,被男人半拥着的中年妇女恨恨的剜了眼武越,一旁的警察瞅了一眼厉声问道“你妹妹是谁?”
“伊然。”
警察点了点头,看向武越身后“你家长呢?怎么没来?”
“家里电话没打通,所以我先来了。”
警察也不为难他一个孩子,指了指身后的病房,武越便跨步走了进去,淡淡的消毒水夹杂着血腥味,三人病房只有一个床躺着人,点滴滴答滴答的吊着,额头上还带上了莫名的仪器,身旁的桌子放着一台电脑模样的机器,显示着病人的各项身体特征。
还好还好,还是完好的,还在喘气呢,武越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下。
直到期末考结束刘老师都没打通家里的座机,而武越到了医院就开始侯在妹妹身边,门外的警察原本是想等家长到了在谈这件事,却不料一等等了两天都没家长来,所幸就给武越说了。
伊然的伤并无大碍,只是小腹的位置被匕首误伤缝了五针,头部因撞击有轻微脑震荡,身上多处骨折已经矫正,医药费和住院费算下来要两千多,都是之前那个妇女赔的,谁叫他儿子除了鼻青眼肿以外并无大碍呢?
警察的意思很明确,五个男孩子一个女孩子,尽管男孩也有受伤,只是这明显的以多欺少发生的斗殴事件,五个男孩的家长必须负全部责任。众人自知理亏,加上所有男孩都出院伊然都没苏醒,当下将半个月医药费以及赔偿的五千块营养费留下之后才离开。
“阿然怎么样?”
病房门这才推开,就显现出男人一张焦急的脸庞,他长得人高马大,壮实的紧,一张脸尽管饱经风霜,却透着明城人少有的豪爽。
武越清秀的脸上正经的像个小大人,转首摇了摇头,随即目光落在门外,又看向面前的男人“爸,妈呢?”
武炎的脸色一变,但当着孩子的面,也不好说什么过分的话,只是语气到底生冷“你妈她还有点事,你就别管了,你们班主任给我说你还有一科没考,这里有我,你回去好好复习一下,明天去补考。”
高中的课业愈发重了,武炎这辈子就毁在没文化上,总是被书香世家出来的妻子所瞧不起,时间能冲破爱情最开始的头昏脑热,先开始妻子认为他厉害,身手了得,很有安全感,可随着婚后的日子一天天消磨,属于他的缺点就大到一句脏话都能引起世界大战。
武炎陷入沉思中,一时没看到武越若有所思的目光,最后在那不断重复的“爸”中恢复神智,瞅了眼没动的武越不乐意了“不是让你快回去好好休息吗?还在这干嘛?”
“爸,你和妈是不是,要离婚了…”
人们此时对于离婚的字眼已经有些熟悉,虽不至于像后世就跟家常便饭一样,到底已经不会大惊小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