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是五十文一罐的中等香膏,这对于村里人来说属实算得上佳品,更别说四罐价值两钱,是五口一家大概一两个月花费的银钱。
柳岚不好酒,其他的恶习也没有沾染,每月收入的数额秦蓁暂不清楚,但就柳岚平日的作风而言,开销不算大,甚至可以说上一句简朴。
秦蓁见过镇上的一些公子哥滥用家财随意挥霍,多是只搏美人一笑,也不乏有人妄图用这类法子求娶她,可在秦蓁看来,只能评轻浮一词。
她还听闻,有一户人家的儿子花费积蓄只愿同另一人争夺佳人,却在之后穷困潦倒,秦蓁也只觉莽撞。
但以柳岚的性子,自然不会做出不稳重的糊涂事,因此秦蓁能坦然接下。
那一罐栀子香,秦蓁询问过柳岚后还是决定赠送给柳彤。
小丫头不清楚价格,也不会深思,得了礼物后满是欣喜。况且小姑娘暂未有显然的喜好,多见识几种也未尝不可。
秦蓁昨日去镇上采购了十几罐用于赠送的香膏,香味各异,价格统一在三十文左右,不高不低,让人无从挑剔。
毕竟姑娘们家里再富有,也不会平白花费多余的铜板去买一小罐香膏,换成两文钱一个的鸡蛋足够一大家子吃饱了,因此好话说尽也只能买二十文一罐的香膏。
秦蓁则不同,她自己挣的银钱自己花,没人指摘,甚至镇上的叔伯哥嫂还时不时补贴她,五钱不到的香膏,甚至还不够买一坛好酒。
“秦姐姐,听小二说这是今年新出的茶香,涂抹后确实清爽,很适合秦姐姐。”李青竹将一罐碧绿的香膏递给秦蓁,满眼期待。
香膏多是两人之间互赠,可她们尚未出嫁,绣帕子挣得的铜板不过三三两两,即使加上娘亲偶尔给的零碎,自己也买不起像样的香膏,因此姑娘们一商量,决定各自凑点钱买一罐好的送给秦蓁,毕竟秦蓁在她们眼里比镇子上的小姐也差不了多少。
秦蓁揭开盖子,以手作扇闻了闻,苦涩的茶香带出清凉的薄荷香,确实会让人在燥热的夏日里习得几分凉爽。
“味道很好,多谢大家了。”秦蓁笑着收下,又将备好的回礼在桌上摆开,“今年的类别多些,我每样拿了两罐,你们挑选自己钟意的,可别争抢。”
“多谢秦姐姐!”
大家商量着拿取,关系亲近的会记得旁人常用的香味,想尝试新香膏的也会询问其他姑娘的意见,女子之间有小摩擦在所难免,但她们相处久了,已然学会共处的方法。
李成玉今天难得出门,选好自己看中的香味后和大家一起落座。
姑娘们显然没有做女工的打算,偷摸着带了一些小零嘴过来同大家闲聊。
“玉姐姐,这些天你都在家里绣嫁衣?”
“是啊。”李成玉一提起这个,怨念如有实质,“我娘本想留我到明年开春,可他家姥爷年岁渐高,只盼着小曾孙早日成亲,两家一商量,定在了两个月之后,我娘可不天天压着我绣嫁衣。”
李成玉的话也是提醒了将要说亲的几个姑娘,嫁衣的缝制宜早不宜迟,可别等到定下日子才着急忙慌,毕竟每家的打算都不同,万一没留出充足的时间草草嫁人那可得不偿失。
多数女子一生只有一次出嫁的机会,自然得万般珍重,因贪玩耍懒误了终生怕是会悔恨。
已经定亲的几个姑娘出嫁时间有近有远,但多数东西在娘亲的安排下已经准备妥帖,按照章程一步一步来,总不会出错。
娇养的姑娘对婚事仍带着几分憧憬,秦蓁打听过不少事,并不会将其过于美化,不过看姑娘们聊得这般热闹,她也不忍心打搅。
这群姑娘里多是二八年华,十七岁的少女不日即将出嫁,最小的妹妹刚过十五岁,也定好了亲事。
大家也是近来得知此事,纷纷询问。
“婷婷,是不是定得太早了?”
“你娘可同你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