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人的事,可是时日多了他不免对这恩人产生了一丝好奇。
说起来这位恩人很是奇怪,脸上黑乎乎的,看不出神情也辨别不出年龄,但是眼神清澈干净,偶尔露出的脖颈和双手是跟脸反差鲜明的葱白,手指骨节分明,白皙修长洁净无垢,上次受的伤似乎也慢慢好了。
恩人整个人话少沉默,似乎很老成,但是声音却又清冷动听,让自己拿不准他的年纪。
而且他不跟其他乞丐一样去领吃的,白日有时出去一整天,有时候又会一动不动坐一整天,晚上经常隔三岔五出门,尤其初一十五必定要出去,出去也不让自己跟着,回来后似乎有些虚弱,经常靠坐一整天。
起初他以为恩人出去是寻吃的,毕竟出去之后第二天一定会给他带点野食。
但是久了又怀疑不是,为了食物为啥从来不去领赈灾粮。
这日他大着胆子问恩人,“恩人,您的脸……”
恩人抬头缓道,“自幼如此,你若是害怕,也可不必跟着我。”
这话说得让楚行池诚惶诚恐,他立刻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强调道,“恩人,我不怕!”
然后这个话题就这么无疾而终,楚行池不敢再继续探究,怕惹恩人伤心或生气。
就这样过了近两月,恩人一点要启程去苏南的意思也没有,也是,这世道朝不保夕寸步难行,没准出去个半里路就被魔兽吃了,去苏南简直是痴人说梦。
这些日子,楚行池跟黑衣人相处,胆子又大了不少,他发现恩人虽看着可怕,人也沉默,但其实很好说话,不管他渴了饿了,总能有求必应。
楚行池还曾问过几次恩人的姓名,恩人不愿回答,问到最后,只道,“你叫我少饮吧”。
少饮?楚行池疑惑,少饮少饮,恩人很喜欢喝酒吗,我读书少恩人是不是在骗我?叫少饮是不是有点不太尊重恩人?要不还是叫他恩人吧。
这日夜里,少饮又出门一夜未归,第二日回来身上带了不少血迹,却是受了伤。
这是楚行池第一次见到少饮这般明显地受伤,这次他足足躺了一日昏睡过去,行池忙里忙外,给他止血包扎,担心得不行。
一日后恩人醒了,看到身上包扎的伤口,抬手按了一道符下去,对行池轻轻道了句,“谢谢。”
楚行池忙摆手道,“不用谢不用谢,您是我的恩人,是我该谢您。”
等沉默了下来,楚行池尝试着问,“恩人您夜里出门是做什么,这么危险可以不去吗?”
少饮没有回答是做什么,只是道,“无妨,你不用担心。”
楚行池又尝试着道,“那您能带我一起去吗?”
少饮毫不犹豫拒绝,“不可,这几日你留在城中,哪里也别去!”
但是楚行池并不气馁,这夜又是月圆之夜,他实在担心恩人安危,便在少饮出门后,远远跟着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