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和春里光线昏暗,门被“砰”一声撞开,里面一个人匆匆下来,后面还跟着一溜小厮伙计,一个个均神情紧张。
沈南微目光敏锐,捕捉到一抹不同寻常的身影,那人衣着虽不显山露水,却难掩其华贵之气,步履匆匆间,口中骂骂咧咧,言辞粗鄙不堪,尽显其嚣张跋扈之本色。
“老子平日里待你不薄,你却这般不识抬举,装什么清高!不过是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罢了!哼,老子倒是要看她还能嚣张到几时?”
那人口沫横飞,言辞间尽是对顾玉屏的愤恨与不满。
周围之人,无论是忙碌的伙计还是恭敬的管家,皆噤若寒蝉,唯唯诺诺,不敢有丝毫异议,唯有点头哈腰,恭送这位权势滔天的县丞大人离去。
沈南微心中一紧,知晓此人便是那长期欺压顾玉屏的县丞,心中忧虑更甚,不及多想,便匆匆向顾玉屏的房间行去。
推门而入,一股沉闷之气扑面而来。
沈南微只见顾玉屏静坐于屏风之后,昔日那温柔妩媚之姿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发丝凌乱,脸颊上赫然印着一个鲜红的巴掌印,显得格外刺眼。
沈南微心中一痛,脚步不由自主地放轻,缓缓走近:“屏姐姐,你……可好?”
顾玉屏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恨意,那恨意如同暗夜中的流星,转瞬即逝,却又让人无法忽视。
然而,她很快便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释然,几分坚强,反过来安慰沈南微道:“微微,我无事,你不必担心。
这世间之事,本就是如此,若想活下去,便需学会妥协,学会隐忍。”
沈南微望着顾玉屏,心中五味杂陈,她深知顾玉屏内心的坚韧与不易,更明白她所言非虚。然而,她不愿看到顾玉屏继续沉沦于此,更不愿自己也步入后尘。
顾玉屏似乎看穿了沈南微的心思,她轻轻握住沈南微的手,笑容有几分无奈的苦涩:“微微,我是没有办法的了,你知道,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无法回头。
但是你不一样,比起我你还有更多机会,不被拿捏的机会。
在遇见你之前,我本也以为我的这辈子就这样了,你的到来给了我希望。所以只要你好好的,将来走出这泥潭,将我也带出去。”
顾玉屏眼神很诚恳,语气也很诚恳。
她和沈南微从一开始就是合作关系,从一开始就说得明白,她对沈南微的一切帮助都对沈南微有所求。
目的不算单纯,但沈南微却觉得她很可爱。
“出人头地,我又何尝不想。可是又没有机会,原本想着,来问问姐姐你有没有好的办法,却不想看到了……”
沈南微的脸上有愧疚,有抱歉。
她想顾玉屏那样一个体面的有自尊的人,应该很不想让人看到自己这一面吧。
却不想顾玉屏只是摇摇头,笑着。
她在不营业的时候笑得很温和,完全不见那种妩媚风情,就像邻家大姐姐。
顾玉屏轻声道:微微,你不必觉得抱歉。
因为我帮你,也是因为我自己有所求,互相利用罢了。
其实我正好也要因为这件事找你。太子殿下即将亲临北朔城,督军慰劳边关将士,此乃百年难遇之盛事。
而此地厨师所烹之食,皆以北地口味为主,若能有擅长江南菜及京师口味之厨子,定能脱颖而出。”
沈南微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却也很快被忧虑所取代:“可……这等机会,又岂是轻易可得?”
顾玉屏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神秘:“实则,我方才正是想为你争取此机会。
县丞曾言,只要我愿意……他便答应。但我知,你我皆非池中之物,不应受此等屈辱。故而,我另有打算。”
言罢,顾玉屏从袖中取出一封密信,递予沈南微,眼中满是信任与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