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另一张面容。
不过那是属于一个男子的，却莫名地让他倍感熟悉。
“往后想活在…宫内、宫外，都随你的心意…”
慕容海觉得脸上湿漉一片，不知是他的血还是月瑶的泪。
“你渴望的…自由，得、得你自己去争取。”
“没有你在我身边，本宫到哪都不会自由！”
月瑶觉得衣衫下的身躯越发冰冷，没留意当慕容海的血滴落在地，他们身旁原本含苞的红花正缓缓盛放。
“慕容海，你别丢下我啊！”
月瑶泪眼望着欲合眼的他。
“你不是说要带我去看遍地花开吗？你怎么能够食言!?”
意识逐渐模糊，慕容海奋力睁眼，想将月瑶的容貌细细地在脑海里描绘一回。
“下次花开之时，你便找个好男人，让他同你来赏花吧。”
慕容海觉得身躯有些轻飘，话说得顺些、精神好了许多，不过他知道这是回光返照罢了。
他握住月瑶的手，语气认真地道：“拜托不要是明年，这样我会觉得你很无情，到地府去也会不甘的。”
听到他还有心思开玩笑，月瑶扯扯嘴角，泪珠却落得更凶。
“我只要你。”
她俯下身去，触上那发凉的唇瓣。
“别离开我，好不？”
“…”
慕容海没应，而是扭头看向他们四周开得茂盛的红花。
其中在他手边有一株仅于最后一叶，花苞未开呈淡淡的金色。
——净心兰。
月瑶顺着他的目光同样也看见了那株还未盛开的净心兰，眸底倏地划过一丝喜色。
说不定，净心兰能够救慕容海！
仿佛看穿她的想法，慕容海轻扬起嘴角。
“好好活下去，你的病…医得好的。”
看着净心兰的最后一片叶子落下，慕容海只觉得思绪也跟着叶子落地，呼出一口无声的气。
将来再没有太子的威胁，月瑶定能早日康复。
听他仍处处替自己着想，月瑶紧咬下唇，伸手欲去摘那朵正缓缓绽放的净心兰，却感觉握着自己的大手一松——
“慕容海？”
她一手停在净心兰金黄的花瓣旁，瞠着眼望着慕容海祥和的睡颜。
“慕容海，你快看看，净心兰开了！”
她一把撷下那朵盛放得璀璨夺目的金色花朵，颤着手捧到慕容海的脸庞边。
“你睁开眼看看，不是说要带我看花吗？你快醒一醒啊！不要扔下我…”
虎魍站在两人身后，望着哭得声嘶力竭的郡主，和再无回应的慕容海，眸中划过一道涩然。
忽地，一阵风扬起，吹过紫荆湖宁静的水面，亦带起几瓣红花片片。
下一瞬赤色的花开满了湖畔，美得让人舍不得眨眼。
仿佛在与他们告别一般，虎魍深吸口气，在心里道句一路好走后转身，不再看那在花海中相拥的身影。
“依规定，是不能让你在凡间用法术的。”
鬼差的话在身后响起，金发赤眸的花绮梦不发一语，站在啜泣的月瑶和没了生息的慕容海旁。
当她魂魄离体的那刹，记忆也同时回笼。
几乎没有多想，她就施法让紫荆湖畔的红花全开了。
渡了两世，这回是她第二次死在萧尘怀里。
花绮梦扬起笑，可笑容微微渗着苦涩。
真不知这是造化弄人还是她和萧尘注定牵扯不清！
“花…”
“走吧。”
鬼差正欲催她离开，只见她舒了口气，转身便朝后头的幽冥路步去，赤如红花的双眸澄净无瑕。
月瑶的哭声还回荡在紫荆湖，但慕容海早已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