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长发及腰,相思苦泪难熬。烛残曲黯渐魂消,泪由它多少…”
清婉的歌声自皇宫深处传来,在这清晨天未亮透的时刻,曲声悲凉,令人心底不禁涌出一缕酸涩。
“郡主,再过三个时辰便是登基大典,您要不要再歇一会儿?”
身后传来熟悉宫娥的声音,却没有让呆坐在苑子里的石桌旁的月瑶收回心神。
她黯淡无光的眸子盯着早已不再是大雪覆盖的草地,思绪不知飘落在何处。
“郡主…”
见月瑶仍然没有回应,宫娥轻叹口气,干脆转身去准备登基典礼要替她打扮的东西。
两个月前,月瑶回宫后就像掉了魂魄一般,整个人浑浑噩噩。
每日天还没亮她就起床,独自走到苑里唱歌。
起先宫娥还被吓了几次,但知道月瑶那回出宫的经历后,对这位仿佛行尸走肉般的郡主更添了许多同情。
不过,宫娥从未见过月瑶流泪。
想起她昏迷着被抬回宫那日,手里紧攥着一朵金色的花,听说那就是传说中的“净心兰”。
当御医欲向月瑶要取净心兰来做药引,准备医治皇上时,月瑶却突然醒来,说什么也不让任何人碰她手里的那株花。
御医们束手无策,又不能放任净心兰失去药效,情急之下只好打晕月瑶,夺走她手中的花。
可不知晓净心兰的神奇是否真只是传说,皇上服下后病情并未起色,还在半个月后急转直下。
一个月后,皇上驾崩了,宫娥也不见月瑶淌下一颗泪水。
净心兰被御医们拿走隔日,她醒来后便成如今这副模样,对任何事都不闻不问,仿佛心死了般。
“郡主,时候不早,该盥洗了。”
今日要登基的是先皇的弟弟月晨,先皇过世前他曾任过摄政王。
月晨与太子立场相反,最重要的是他对月瑶这侄女也十分友善。
前些日子,月晨还特来探望月瑶,并安排一名御医随时候在她的寝殿旁,以便她的肺病发作时,能够及时得到治疗。
瞧月瑶依旧呆坐在石桌旁,宫娥像是习惯般,将盛有干净温水的盆子捧到她面前,然后贴心地服侍月瑶梳洗。
不过不回房里就没办法换衣服,宫娥苦恼地皱起眉,只好朝月瑶柔声道:
“郡主,今天是登基大典,你得穿得漂漂亮亮的,所以咱们回房里好不好?”
月瑶没应声,却缓缓地起身。
宫娥一见她难得主动听话,眉目染上感动的喜色。
“呕!”
可就当月瑶一站稳,喉间忽地涌上一股酸意,发出令人胃腑抽搐的干呕声。
“郡主、郡主!您没事吧?”
宫娥吓坏了,急忙上前轻顺月瑶的背,可见没有任何好转,便扭头朝外头高声大喊:“来人啊!叫御医——”
月瑶醒来后,对上的是摄政王,也是即将登上皇位的叔叔月晨的双眼,那里头有浓浓的责备和无奈。
她再侧过头去,朝瑟缩在床边的御医道:“我的病…没救了?”
慕容海对她说要好好活下去,可在没有他的世界,宫内宫外都成了牢笼。
她从飞不出笼子的囚鸟,变成了失去羽翼的倦雀。
“回郡主的话,您…”
“瑶儿,你有身孕了。”
月晨沉声打断御医的话。
月瑶像是被雷劈了一记,美眸瞪得如铜铃般大。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平坦的腹部。
“这里头…有个生命?
“是那个男人的吧。”月晨皱起眉。
月瑶这几次出宫和慕容海之间的事,他略有听说。
因为月瑶突然昏倒,已经延误了登基典礼的时间。
他身着紫黑龙袍,头顶尚未加上象征帝位的皇冠。
他看月瑶仍沉浸在思绪中,严厉地道:“你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