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溪郡主万万没有想到,她赌错了!
眼下,殿中的气氛急转直下。
整个大周谁不知道,皇后娘娘虽然和煦,但废太子、如今的安王是她的逆鳞。
赫尔梅的身份被穆戎戳穿,而皇后已然从座椅上起身,缓缓走了过来。
走到赫尔梅的面前。
一国之母的肃杀之气,让赫尔梅瑟瑟发抖,而灵溪郡主亦是被这迫人的气息吓到,她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让赫尔梅直面皇后。
皇后的指尖扣住赫尔梅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陛下并未遣散安王府的人,因而安王和府此时都在安州,你……为何会在这里?”
赫尔梅颤抖不已。
穆戎见状笑着看了眼身旁的灵溪郡主:“是啊,本侯也奇怪,赫尔梅是如何回到郡主身旁的?不知是不是你们北疆女子都有通天之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跨越高墙,回到皇宫?”
这句话说完,便是连灵溪郡主都面无人色了。
穆戎分明是当着皇后的面,揭穿了她买通宫廷侍卫,带人自由出入宫闱……
而这,事关宫廷安危,更是皇后六宫之首的权责。
这……是皇后的另外一个逆鳞!
“灵溪,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皇后冷声问道。
噗通,灵溪郡主跪倒在皇后面前。
而穆戎,则闲闲一笑:“不管是安王,还是宫禁,都是皇室之内的事务……微臣毕竟是外男不便插手,还请娘娘准许微臣先行告退。”
皇后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看着穆戎离去的背影,皇后眼底的神色尤为冰冷。
……
厚重的宫门,在穆戎的身后缓缓关上。
他的脸色也如同这春日的夜晚一般,变得冷清凝重。
皇后会如何处置灵溪郡主主仆,他并不关心。
毕竟他若想除掉这两个人,压根不需要借助皇后的手。
更何况,依灵溪郡主的身份,皇后便是再恼也不会重责的。
今日唯一让他关心的,是皇后在这件事中究竟有何图谋!
皇后假借不能安眠的名义,让王公公派他前去韶华庵,为的就是让他见到遇险的赫尔梅并救下她。
赫尔梅睁开眼,在榻上面露凄楚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将她看穿。
毕竟上一世的他,位列国公大权在手,不知道多少女子觊觎国公府女主人的位置。
形形色色的女子中,有摆足贵女姿态的,也有做小伏低极尽邀宠之能的,有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也有
佯装娇憨故作清纯的。
见惯了女子千百种刻意姿态,因而赫尔梅的举手投足,一言一行,在他的眼中都不过是低劣的引诱而已。
他只好奇,这对主仆是如何断定,凭这做小伏低的姿态就能爬上自己的床?
而皇后呢,相助她们主仆,并不是只为了让自己与容容心生嫌隙,家宅不宁吧。
思及此,他抬头望向远处。
不知“家宅”之中的那个小姑娘,此时又在做什么呢?
可有真的与他心生嫌隙?
……
天色已晚,晚膳之后的竹香雅苑逐渐陷入了沉寂。
只有一个人,半点倦意也无。
那就是徐容容。
此时的她,正一个人坐在花园中。
竹香雅苑的清雅在夜色中别有一番风味。
她让文摇取来桃花酿,然后便将丫头们都撵回去睡觉了。
她自己则坐在石桌旁自斟自饮。
她……是有些气恼的。
洛书的消息那么含糊,她明明不该那么在意,但她却偏偏管不住自己的脚!
穆戎打趣她是否吃味了,她梗着头不肯承认。
但实际只有她自己知道……
当听见马车中传来女子的咳嗽声时,她的心不由自主的抽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