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
朱允熥挂着微笑,轻声细语地说:“大家畅所欲言吧,本宫不会禁止言论。”
戴星海一脸淡漠,望着棚下争先恐后抢饭的人,眼中透出丝丝寒意。
他不悦道:“估计太孙与我们的行迹,早已被丹河县里外传了个遍。”
话音刚落,随行人群便起了一阵喧哗。
朱允熥眸中闪过一丝精光:“接着说。”
“殿下,是微臣考虑不周,才导致今日之状况。”
戴星海拱手自责,继而道:“据微臣先前所闻,不止丹河一县,所有位于六府管辖下的县衙,虽收到了以工代赈的命令,但实际上,那些人从未想把粮食分给百姓。”
石元驹惊讶不已:“怎会如此!”
戴星海冷笑道:“本就如此。”
一时之间,气氛凝固,众人默不作声,唯有戴星海跟石元驹,因心中不忿,呼吸沉重。
朱允熥目光向前,忽地挥手示意。
两侧锦衣卫即刻拔刀上前,拦下了正往这边赶来的几名负责河道工程的丹河县差役跟民夫首领。
石元驹仍坚信,朝廷的旨意即便打了折扣,也总会惠及百姓一二。
他正色道:“戴县令莫非忘了,此行除殿下外,还有锦衣卫同行。自进入徐州府以来,锦衣卫分明暗两路,官员奔走各衙门时,他们也暗中探访各地,核实详情。”
“即便偶有隐瞒,也不至于如戴县令所言那般严重。”
戴星海嗤笑一声:“锦衣卫探子?石主事莫非忘了在开封府的经历了?”
此言一出,不仅石元驹,连随行官员中也有几人脸色骤变。
数日前,石元驹一行乔装打扮,企图悄悄由兰阳县潜入开封府,意图无声无息探查城内状况。
结果,众所周知。
他们尚未踏入开封府,便被开封府通判吕文滨识破了身份。
最终,石元驹等人被困于开封府衙,未能得逞。
直至昨晚太孙进城,开封府高楼火起,河南道各级官署人员尽数被捕。
戴星海的话,无异于在石元驹等人面上狠扇耳光。
石元驹面沉如水,暂且不再出声辩驳。
戴星海冷冷说道。
“打从各位踏入河南地界,一言一行早就落入有心人的眼里。这些人盘踞河南多年,岂是几个锦衣卫探子能轻易摸清底细的?”
“朝廷的风吹草动,他们提前得知,便摆出今日这副模样。锦衣卫眼里,只见到官府遵照上意,施粥赈灾,不让百姓挨饿。”
“可朝廷人马前脚刚走,官仓里的粮食和朝廷调拨的物资,转眼就在账本上消失,全入了官员和乡绅的腰包。”
“平日里,工地若能见点米饭,定是上面来人了。粥里难得见块肉,是怕百姓饿得干不动活,才勉强发点慈悲,免得众人饿倒。”
账目一勾,银钱易手。
戴星海一席话,几乎把河南官场批得遍体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