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的想法也早就已经换过了一轮:
原本以为皇太子继位,厉王会同前五年一般,直接隐退,现如今看来,倒是不会了。
新地年幼,但这厉王殿下却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更别说他身边还有个活像是狐狸成精一般的厉王妃,看来他们以后这日子,恐怕是不好过了。
当然,还有入朝时间相对较短,年龄相对较为年轻的,不太能控制住自己的目光以及神情,下意识朝皇太子的位置看了看:
他们臣子的日子不好过,但仔细想想,日子最不好过的恐怕还是皇太子。
明明已经坐上了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结果谁知道下一秒就多了一个摄政王,处处受制于人。
顾砚书早就是成了精的人物,又怎么会看不出来殿内大臣所想?
也就是此刻不合时宜,否则他少不得会跳起来将这些胡思乱想的大臣骂个狗血淋头。
摄政王这东西是那么好当的吗?
不尽心尽力吧,少不得被言官指着鼻子骂,尽心尽力吧,少不得会被人说道是狼子野心,可谓是里外不是人。
自古以来多少摄政王最后在与皇帝夺权之时不得善终?
即便自家小鹿在新帝长大之后归还政权,又有谁能保证新帝不会起猜忌之心,卸磨杀驴?
只要一想到这日后的种种麻烦,顾砚书只觉得牙痒痒。
到底没忍住在心中嘀咕了一句先帝,死了还不忘给他们找点麻烦事做。
可不管顾砚书与朝臣们心中如何作想,裴大人已经将这封遗诏宣于人前,秦戮成为摄政王也成了板上钉钉之事,众人也就只能接受这个现实。
帝王宾天,后续还有不少事需要安排,特别是先帝走的有些突然,更是多了不少事宜。
而这些麻烦的琐事,最后毫无疑问地落到了刚刚走马上任的摄政王秦戮身上。
顾砚书又怎么舍得自家小鹿一人忙碌?当即想也不想便起身,跟上了秦戮的步伐。
“殿下留步。”
然而让顾砚书没有想到的,是他与秦戮刚走出大殿,身后便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嗓音。
寻声望去,才发现裴大人不知何时跟了出来。
注意到两人的目光,裴大人稳了稳身形,便直接向两人俯下了身:
“还望殿下恕罪。”
“裴大人?”
对于裴大人这番举动,顾砚书有些摸不着头脑,恕罪,恕什么罪?
虽然摸不着头脑,但顾砚书也不忘上前,将裴大人搀扶了起来:
“大人还是起来说话吧。”
裴大人到底年龄大了,拗不过顾砚书,最后顺着顾砚书的意思,直起身子,微微整理了一番思绪,便开口道:
“老臣深知,殿下无意于朝政,但老臣适才之举,也是万般无奈后的选择。”
“大人此话是……”
顾砚书知道裴大人这话说的应当是刚刚一道封秦戮为摄政王的圣旨,却也不免有些疑惑。
什么叫万般无奈后的选择?
裴大人也没让顾砚书困惑太久,随机便给出了答案。
原来裴大人刚刚宣读的遗诏,认真说来已经有三年的时间了。
三年前,先帝还没有过于沉迷长生之道,同时也还能听得进去他们这些老臣的进言。
也就是那个时候,先帝在大臣们的建议下,立下了两道传位诏书。
一道将皇位传于秦戮,而另外一道,便是将皇位传于皇太子。
与此同时,先帝还立下了另外一道圣旨,也就是刚刚裴大人在殿内宣读的,立秦戮为摄政王的旨意。
依照先帝彼时的意思,就是随机应变。
若秦戮在他逝世后,依旧初心不改,那便将皇位传于皇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