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无衍抬头,见人已走远,将后面的话咽回了肚子。他觉的其实短发看着更显精神,至于光头,几天就长出来了!许彪又憋着笑进来,手里晃着刚刚尚宁拿的那把小刀:“我给你修一修,嘿嘿!”
无𧗠听了也就不再起身,乖乖坐着。随手扯过一件破衣服围在无衍脖子上,许彪却又有了搞怪的心思,一边剃头一边念叨。
“尽形寿,不饮酒,汝今能持否?……能持”自问自答,自得其乐。看着无衍的癞痢头,他想起一部电影,也不纠结记不太清的台词,知道无衍没看过。还一脸乐呵的做着补充“倒是想喝,也得有不是,粮食都不够吃!”
“尽形寿,不吃肉,汝今能持否?……这个不行,都不吃肉,我不失业了?”
“尽形寿,不杀生,汝今能持否?”
“老道说,除魔卫道,不损阴德!你也说过,有些人变的比丧尸还可恨,这些人算不算魔?”许彪没想到无衍会做回应,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说“也许算吧,那些人做的就不是人事!”
无衍接着说“打小我就以肉食为主,搭着山果野菜,有很多还都是中草药,山里的飞禽走兽我快吃了个遍。小时侯是老道,大了点我自己打猎,没办法,不吃就得饿死,我问老道这算不算杀生?老道说‘数罟不入洿池,斧斤以时入山林。’物竞天择,道法自然,人亦自然。’又说比杀生更可怕的是贪婪。我不懂,老道也不再说……
许彪也不懂,也不上心。头剃好了,用刀柄敲了敲无衍的光脑袋继续搞怪。
“尽形寿,不**,汝今能持否?”
无衍白他一眼,摸着自己的光头,心不在焉,念头不知飘哪去了……
这天之后,寨子里所有人都知道新来的小秦被尚宁那野丫头剃了光头,看见无衍就咧嘴笑,那种看小两口闹别扭的笑,都乐见其成。
尚宁笑的尤其大声,声音清脆,不再是比武那天的瓮声瓮气,无衍知道那天她故意的,却生不起气来。那笑声,他喜欢听。
半个多月后,无衍头发长出来了,也习惯大家善意的笑,尚宁又来了,这回没提刀“我爹骂我了,让我给你道歉。”脸微有点红,却不忸怩“我让刘婶改的,给你!”放下东西看一眼呆愣少年,转身往外走。
“啊,谢谢,谢谢!其实我没生气,短头发感觉很精神!”脸有点烧,心有点跳!
尚宁停了脚步,转身又看一眼,笑:“你那衣服是道袍还是褂子?不伦不类的,换着穿吧!”咯咯咯的走了。无衍小心拿起衣服比划,心头存进一抹笑容。尚武身上也穿着这么一件,叫什么迷彩服。觉得又要被许彪笑一阵子了。
除了尚宁,寨子里就刘婶一个女人,五十多岁。刘婶喜欢尚宁,像自己的孩子一样!
灾变里活下来的,每个人都是一份苦难的经历。他男人叫刘鹏,两口子原来也有个孩子,比尚宁还大一岁,可是还在州城的时侯走失了,怎么也找不到。虽然跟着尚武来了这里,刘鹏却一直没有放弃,跟尚武讨要了与州城势力交换物资的工作,和另一位叫马小武的常年来往于州城之间,这活很危险,不知道什么时侯就会送了命。本来是尚武的工作,拗不过刘鹏,也知道他心思,最终答应了。
刘婶看见无衍也笑,笑着笑着就会掉眼泪。无衍会弯腰恭敬的叫声‘刘婶’,然后默默离开,背着一双眼中含泪,黯然凝望的眼神,脚步总觉的得有点沉重。
时间总在忙碌中不经意的溜走,转眼已快到春节,无衍来寨子已经半年多。
入了冬,有了空闲,一帮子人时常凑在食堂里一起烤着火闲聊。一个大土灶,一口大铁锅,劈好的大小一致的木柴,整齐的码在旁边。老式抽拉的风箱,厨子喊一声火大点,风箱边的无衍随手推拉几下,呼哧呼哧几声,热风弥漫……
这半年,和寨子里每个人相识相知,无衍很庆幸当时没有头脑发热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