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卷个席拖去乱葬岗,那柴房明个儿白日里用雄黄好好给我熏一熏!”
她挥了下锦帕,嘴里直道:“晦气,真晦气!”
那婆子一听,连连点头,就去办了。
招弟已烧的不省人事了,被两个下人用破席卷了,就往外拖去。
那两个下人都是这青楼中最低等的仆人。好好睡着被人喊起要拖个半死人去乱葬岗,心中本就不情不愿的。
正是六月,拖着破席出了城门又出了一身臭汗,城门外四下寂静荒芜,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立刻心领神会,便拖着招弟熟门熟路拐到了护城河边。
其中一人道:“狗子,快,把她推进去!”
另一人犹豫道:“胖子,这丫头还没断气呢,这样……不好吧……”
却听那胖子一巴掌拍到狗子脑袋上,“这人都烧成这样了,你瞧瞧,又枯瘦成这样,给粒仙丹也活不成,咱呀,也算帮了她,让她早日解脱,下辈子投生个好人家!”
那狗子一听,也不犹豫了,解了草席上的几道麻绳,心一狠,眼一闭,一把把招弟推入河中。
虽然说是六月,但河水仍是冰凉刺骨,这河道很宽,水流也急,微弱的月光下,只见女孩的身体只浮沉了几下便不见了。
招弟本来浑身象着了火一样,每个关节都痛的哆嗦着,一下被扔进河里,被冰凉的河水一激,又咕咚咕咚灌了几口水进去,脱水的症状也得到了缓解,反而清醒过来。
她是会凫水的,招弟本能的调动起四肢,摸索着向上向前游去。游了一盏茶,直到精疲力竭,便晕死了过去。
日出东方,泽山脚下的关山村也迎来了新的一天。
一大早村柳树上的鸟雀就成群的飞进飞出,叽叽喳喳叫个不休。
村里只有几户人家烟囱里冒着白烟,其中一户就靠着村口的关大山家。
关大山睡眼惺忪地推开茅草屋的竹门,朝里喊了一句,“河儿娘,我去挑水。”
他又伸着脖子看向边上一个简易的窝棚,朝那里头忙碌的人影瓮声瓮气道:“娘,家里那点粗面做点面条吧,再不吃就生虫了,我那份给河儿娘,我吃野菜糊糊就行!”
他边说,边勒了下裤腰带,拿起水桶就往外走。
那边忙碌的老妇抬头捶了几下腰,叹了口气,最终什么也没说。
关山村在泽山下一个小坡下,那小坡叫小关山,村名由此而来。
村子被条小河围在中间,这河水是从上游泽江而来,虽不深,却四季潺潺,村人们的生活用水,灌溉都是用的这条河中的水,老一辈一直叫这条河叫“姑娘河”。
关大山今日起的很早,不是不想睡,实在是昨晚上吃的太少,饿的抓心挠肝。
他心里盘算着,实在不行明天怎么着也要去泽山上转转了,看看能不能逮只山鸡,就算挖点野菜也能勉强糊口。
至于说里正说的泽上顶的狐妖,眼下都快饿死了,哪还顾的上。
正想着,一抬头,却见那河边躺着一个脸朝下的人,他一个激灵就扔了手里的水桶,撒开大脚丫踏进了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