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朝苏小梧,他扒着窗子,眨巴着眼睛,像是一只讨赏的小狗,“姐姐喜欢么?”
“小公子做地真好!”月令拎着食盒从外面进来,瞅了眼窗棂上的雪人,“小姐风口上容易着凉。”有拍了拍小豆子的背,“进去用膳吧。”
“啊
!有肉吃!”小豆子捧起雪人凑到食盒上皱着鼻子嗅了嗅,咕咚一声咽了口吐沫,扭头钻进房里。
“诶!房间里太暖,这雪人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化了,小公子还是让它待在外面吧。”月令一把拉住小豆子的胳膊,看着他手里的小雪人,笑道。
“这是给姐姐的!”小豆子嘟着嘴道,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雪人,探头试了试房间里的温度,犹豫片刻抿着嘴唇点了点头将雪人搁在廊下。
“听说今儿早上宫里出了件稀罕事!”月令一面帮苏小梧布菜,一面道。
“什么稀罕事?”小孩子好奇心重,小豆子咬着一块糕看着月令问。
“莫名其妙地多了十多个太监。”月令说。
“嗤……”小豆子看着她撇撇嘴,这算得上什么稀罕事嘛!
“更稀罕的是,这其中有一位是吏部尚书的独生子!吏部尚书老来得子,这袁大少自小备受宠溺,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谁曾想,袁尚书这么下血本!”
“做了太监是不是就不能成亲了!”小豆子举着糕停在唇边,歪头看着月令问。
“做了太监就算不得男人了,自然不能成亲了!”月令笑着说。
“那,慕色是女的?他那么好看!”小豆子咬了一口糕,含糊不清道。
“太监可不是女人!人们形容太监都是……”月令想了一下,灵光一闪道,“不男不女的奴才。但慕色不是那回事,慕色是皇帝的近侍,吃住都是跟皇帝一起的,是不是男人……可能只有皇帝才知道。”
“哇,他好牛啊!”小豆子瞪大了眼睛,赞叹道。
月令只是笑笑,没再接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他们这些人很多时候并不能对自己的人生做主。
用了膳,月令收拾了桌上的残羹剩饭,拢了拢盆里的银丝碳。
小豆子趴在桌边,摇头晃脑地背诗经,背了一会儿就又是张嘴又是打哈欠的,眼睛直流泪。
烛火噼啪一声炸裂,小豆子背书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整个人睡了过去。
月令凑过去
看了眼小豆子,掩着唇轻轻一笑,抬手要将他唤醒。
“送他回房休息吧。”苏小梧抬手止住她的动作,深吸一口气,将声音从腹腔导出。月令并没有因为苏小梧发出声音而惊奇,只是点了点头,弯腰将小豆子抱起来,出了门。
扭头透过窗户瞟见一个黑影子从洛迦渊的院子里飞身离开,苏小梧拧了拧眉,不容她思考那影子是谁,腹中突然一阵剧痛,有什么正在往下坠。
孩子……孩子要生了。
苏小梧手撑着桌子慢慢站起来,羊水已经破了,滴滴答答地沿着两条腿往下流,苏小梧双手紧紧抱着肚子,有些担心孩子就这么生下来。
“洛迦渊,救命!”苏小梧艰难地挪着步子,撑到门口,双手抓着门框,深吸一口气,隔着院墙朝洛迦渊喊。
“怎么回事!”瞬间,洛迦渊出现在门口,看着她湿淋淋的裙摆,长臂一揽将她揽在怀里。
“孩子,孩子……”苏小梧满头大汗,紧紧抓着他的衣襟,圆睁着眼睛张着嘴看着他启唇,软软地靠在他身上。
“产婆,去把产婆叫来!”他扭头朝着外面高喊一声,一提气将苏小梧抱起来,一脚踢开桌边的凳子,低头看着苏小梧道,“产婆一会儿就到,不怕,有我呢。”
匆忙杂乱的脚步声在房间里响起来,黑暗中苏小梧能感觉到孩子在腹中挣扎着的动作。
“再等等,再等等。”产婆凑过去眯着眼睛看了看苏小梧的状况,对一边的丫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