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里正和几位族老听明白了,不由纷纷摇头叹气。
其中一人甚至还跟白景洲打探,“等咱们回村,他们是不是也会回去柳林镇?”
可别为了治病方便,就直接留在他们村了,那他们岂不是在自己村子里走动都要时刻紧绷着一根弦?
白景洲苦笑着点头,“他们信不过我和我爹,现在是没有其他人可选,等世道太平了,他们肯定是要去县城找其他大夫给治病的。”
那位族老快人快语,“这样最好。他们放心,你们也能不那么闹心。”
最重要的是他们这些老头子也不用提心吊胆,担心那两个老东西在他们白家村发疯,危及他们以及他们的家人、族人。
宁达确实如白景洲所说,在白家村的壮劳力们走出避难所回到村子的同一天,他也带着自己爹娘、媳妇、儿子们回家去了。
他们家的榨油坊或许是因为没有吃的东西,也没有通常意义上的值钱东西,所以并没有被流民们长期占据。
除了一些工具被破坏,一些工具被胡乱推翻在地,大门少了一扇,榨油坊并没有其他值得一提的损失。
相比之下,宁家在镇上的宅子反而被破坏的十分严重,需要重新花钱修缮并购置家什。
宁启瑞不放心爹娘和自己大哥、弟弟,尤其是年纪小、无力自保,所以总是被那两个黑了心肝的老东西当出气筒的他弟弟,所以虽然他很想留在白景洲身边,但最终却还是义无反顾的回去镇上了。
回去之后,宁达立马找了人手帮忙处理榨油坊的一片狼藉。
人活着一天,就有一天的开销,偏他爹娘捏着家里以前存下的银钱不撒手,只让他们两口子拿钱出来养活一家老小。
若生意能一直正常的做下去,他们倒也无所谓,可他们之前坐吃山空了那么长时间不说,后面又必须出钱修缮自家宅子和榨油坊这边。
开销大增,他们肩上的压力还是很大的。
至于宁家老两口骂骂咧咧,非要让他第一时间修好自家宅子的这个事儿,宁达无奈之下只能交给大儿子独自跟进。
他们家在镇上生活多年,认识各个行业的人,匠人和小工倒是很快就能找齐,材料之类匠人也能帮着他们调配,如此一来,两边一起赶工的做法,就只剩了一共三个弊端。
第一,宁达手里的银钱,流水一样的从他手心流了出去。
第二,文三娘带着两个给她打下手的儿子,两个主动来给她帮忙的、和她关系极好的妇人,要负责给两边的匠人和小工准备饭食,每天都累得腰都直不起来。
第三,宁启瑞得时时刻刻跟着他弟弟,保护他弟弟,不然他们一个错眼,那两个一点儿忙都不帮,但却时时刻刻都在发疯的老东西,就会趁机找他弟弟的麻烦。
可怜他曾经活泼极了的小弟,现在每天眼里都盛满畏惧。
宁启瑞因此恨极了那两个老东西,他娘也是一样,若不是还有最后一丝理智在约束他们,他们都想直接弄死那两个老东西了。
他们这边忙的焦头烂额,又因为宁家老两口的不停作妖,心情也不是很好,其他接受了白家村庇护,这会儿才返回自己村子的人,同样也各有各的烦恼。
顾文萱堂姑顾永荷一家,是这些人里处境最差的。
她婆家的房子年头太久,墙体本就已经有了不少裂纹,再加上这次流民作乱,他们家又是首当其冲。
那些闯进他们家的流民也不知怎么搞的,竟然直接把他们家的三间正房给干塌了,这下他们想继续将就着住都不行了。
他们需要重新盖房子,还需要重新置办当初迫不得已丢下的那些家什,但比较遗憾的是,他们家并没有足够的积蓄支撑他们做这些事。
她爹顾铜得知他们家房子已经彻底不能住人之后,二话不说拿出三吊钱塞给她,“开春之前你们就先住在家里吧,这些钱你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