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白崇和白景洲都不是那种会故意延误病人病情的人,给自己讨厌的人治疗起来也很是尽心尽力,但那对老夫妻却还是不受控制的,病情一日坏过一日。
死亡的恐惧让他们疑心生暗鬼,两夫妻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怀疑儿子儿媳、女儿女婿和他们的孙子外孙想要故意弄死他们。
这种怀疑毫无根据,但他们自家人知自家事,亏心事做多了的结果就是,当他们真落到儿女和孙辈手里之后,他们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
他们认为,后辈们必然对他们怀恨在心,既然怀恨在心,那么趁机弄死他们就是必然且合情合理的。
两人越揣摩越害怕,越害怕却控制不住的要间歇性发疯,他们试图以辱骂、殴打的方式镇压住后辈,以确保自己的人身安全。
然而他们的后辈早就已经不是他们能用这种方式压制的了,白崇和白景洲一致断定,他们这是因为生病,情绪彻底失控,所作所为都具备了极大危险性,所以很有必要进行限制,绝不能再继续纵容。
为防以后有人拿这件事儿给他们扣莫须有的污名,白景洲还在他们越来越频繁的发疯之后,特意遣人请来了白里正和几位白氏族老,让他们躲在暗处,悄悄观察他外祖父母的言行举止。
他外祖父母不知道白景洲背后做的这件事,他们一个一边干嚎,一边用各种恶毒词汇诅咒“不孝”的宁达一家,另一个则把扫把挥舞的虎虎生风,满院子追打宁达和他的三个儿子。
宁达的小儿子还不到十岁,小家伙被发疯的祖父母吓得第n次哇哇大哭起来。
宁达的大儿子为了保护弟弟,被他爷用扫把兜头盖脸狠狠抽了几下。
一直到作为巡守队员的宁启瑞接到同伴的通风报信,旋风一样从院门处刮进来,夺了那老头子手里的扫帚,这鸡飞狗跳的场面才总算安稳下来。
当然,这安稳仅限于行动上的,那两个老东西嘴头上的咒骂,饶是宁启瑞也是阻止不了的。
最让白里正和几位白氏族老生气的是,那两个老东西骂着骂着,竟然从骂他自家儿孙延伸到了骂白景洲一家。
他们先是骂白景洲一家不孝,对待自己外祖父母竟然和对待其他村里人一样。
至于白景洲爷奶、大伯一家、二伯一家,乃至白景洲自己家,住的也是和他们一模一样的低矮房屋,只不过白景洲家因为要存放的东西多,还要预备收治伤患的房屋,所以在大院子里多套了几个标准小院的这些客观情况,他们直接就视而不见了。
按他们话里话外的那意思,白家人吃苦受罪那是他们活该,谁让他们没给白景洲一家立好规矩,管不住自己的儿孙和族人。
他们老两口才是真无辜,真命苦,真该享受更好的待遇。
好家伙,这歪理说的,白里正和几位族老都忍不住想跳出去和他们对骂了。
还是白景洲早有预料,及时拦住了大伙儿的冲动行为。
他苦笑着给众人打躬作揖,“诸位爷爷见谅,我外祖父母这是病糊涂了。”
他在这边给那两个老东西说好话,那两个老东西却是一点儿也不领情,骂完了白景洲一家亏待他们,他们就又骂起了白景洲一家不念亲戚情分。
为什么呢?因为那两个老东西觉得,如果当初白景洲一家顾念亲戚情分,接纳了白景洲小姨一家,那他们现在就不用每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
这事儿但凡是个三观正常的人,都不能说白崇和宁翠芝拒绝收留白景洲小姨那一家子有什么错,且不说他们和对方有恩怨,且还是那种比较让人尴尬的恩怨,就只说白景洲家的房屋数量和院子大小,人家拒绝的也是没有任何毛病的。
可那两个老东西显然并不想跟你讲道理,他们的一切不满和抱怨,都是因为别人的行为对他们没有助益。
骂完了白景洲一家不顾亲戚情分,那两个老东西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