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
倘若认真追究起来，陈良娣宁愿出家为道，也不愿意落进这种污糟的勾心斗角，但她很清楚，如果这身子没有个交代，陈家和姬清辉，瑞王是绝不会放过这个让他们蒙羞的女子。
只不过现在难办的是，姬清辉找她要个说法，她却给不了。
总不能说，老娘是死而复生，所以早知道和你在一起没有好下场？
身后站立的，是自小一同长大，草原驰马，街市游玩，读书论道的少年，说完全抛下，是自欺欺人的。但陈良娣很清楚，牵涉进去的结果是什么，她自认不是一个为了情爱能以身犯险的人。
出身于公侯世家到底有这么一个好处，为数不多的那些选择里，总有那么一个能让自己保住性命。
“世子倒也不必做出这许多情深意切的腔调，在我们这样的人身上，原本就没有什么情爱可言，还是留给能受得起这份福气的人吧。”
陈良娣说的完全没有任何转圜余地，甚至回头看他一眼也不肯。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从来都不是一个愿意攀附权势的女子，如果你有什么难处，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难道你不知道我一直都心悦于你吗？”
姬清辉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紧攥双拳，语气急切却又碍着礼法不能上前来，“还是你变了心意，也爱上天家富贵？”
当他说出最后一句话时，已经是咬牙切齿，如同遇到威胁，拱起后背的野兽，随时准备发动攻击。
心悦？她清楚地记得，当初求娶自己，接受婚事安排的时候，姬清辉也是说了心悦，只是这“心悦”并没有持续太久，在他知道陈家是坚定的太子党后，就彻底消失殆尽。
是了，这种暴躁的模样才是你的真面目。
“不错，我确实爱，试问谁又不想做这天下之主呢？”陈良娣忍不住哈哈大笑，“你又如何？如果不是为了拉拢陈家，你会舍得自己的世子身份和我这小丫头玩耍吗？好，要我嫁给你也可以，现在圣人的旨意已经下来，不能收回，你即刻抛下王位带我私奔，瑞王是圣人最器重的儿子，我们不会有什么血光之灾，顶多是削去你的爵位。”
说罢，她猛然地转过身来，直视着对面的姬清辉，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冷静和坚决。
真是好伪装，我竟然没从你脸上看到半点虚假。
但等待她的只有沉默。
“我们联手，你就能成为最尊贵的女人。”姬清辉回避了她抛来的话题，紧紧地蹙起眉头，双眸之间染上肃杀之色，声音也是越来越不耐烦，“你难道不愿吗？”
哈哈，当然愿意，如果你没有为了所谓权位大戏将我折辱杀死的话。
“世子，你我都不是弄青梅骑竹马的小孩子了，时间不早，鸳鸯，送世子出门吧。”她转身向内室闺阁方向走去。
她走得太快，太稳，姬清辉很快就再也看不到她的背影了，这时鸳鸯上前来，眼看着对方似乎正在气头上，也不敢出声打扰，只能侍立在旁边等着。
“代我恭贺你家娘子，瑞王府自会将厚礼奉上。”姬清辉没有让鸳鸯送，只丢下了这句话就头也不回地离开陈府。
瑞王世子上了马车，车中候着一个红衣女子，见他面有怒容，连忙带笑说道：“看来有些事，就算是世子也得不到答案，所幸的是，陈家这门亲事是必定得结的，世子对付两个黄毛丫头，可就要比陈良娣容易多了。这下一来，您痴情之名必定人尽皆知，负心薄幸的就是陈家娘子，陈家对您也定然心怀愧疚，毕竟他们想的是太子和瑞王之间两边压宝。”
听了她的话，姬清辉顿时换了一副表情，刚才的情深义重，爱而不得与悲愤无奈烟消云散，伸出手臂将红衣女子揽入怀中，露出轻蔑的笑意：“茜云，你总是太过聪明，如果不是为我所用，那可真是会让我头疼了……只不过这丫头却也让人奇怪，怎么一夜之间竟变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