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那一日在皇陵,你为何要让银栗的元神上身?”
簪星回过头,望着他:“师叔,怎么突然问这个?”
灯火下,少年的眼眸如深色的涟漪,他眸色是漂亮的深茶色,平日里总是清亮,而今在昏黄的灯火下,也显得深邃起来。
簪星见他问得认真,想了想,才回答道:“因为银栗太可怜了,没有人能帮他。我如果能帮到他,也算是做好事。”
“妖族元神上身,于你修为有损。”
簪星吃完最后一点糕,将木盒子关上,手指敲着木盒上繁复的花样,道:“我少了这一点修为,会被别人打死吗?我多这一点修为,就能成为修仙界宗门第一吗?既然多这一点少这一点,也没什么区别,那何必将它看得这般重要?再说,我现在的修为也没受影响。”
他不以为然道:“你这是侥幸。”
“我这是事实。”簪星看向他:“你心里不也很同情银栗吗?否则也不会拿枪砸了海边的鲛人像了。倘若那一日是你在甬道里遇到了银栗的元神,你也会这么做的。”
屋中沉寂了一会儿。
“我不会。”
他雪白的锦衣上,沾满了些灰尘和血迹,衣袍领上的雁纹精致整齐,朱色的发带在夜色下,如绽开的嫣红的花,将少年衬得容貌整丽、姿容明秀。他不嚣张的时候,看起来总有几分难以接近的冷漠。
簪星问:“为什么?”
顾白婴的声音很平静:“蛇巫一开始就窥见结局,缘生缘灭,终只一瞬,纵然他用妖丹换了凡人之躯,最终也不过是应了最初的结局。”少年不知道想到什么,眸色晦暗如潮水,“就算你让银栗的元神附身,见到了离珠公主,他也仍会灰飞烟灭,而离珠公主什么都不记得。”
“什么都没有改变。”
衣袍上的雁翩然欲飞,他的声音在屋子里,没有了平日里的张扬和桀骜,低低的、像是含着某种涩意。
簪星瞧着顾白婴。
他仍如初见的那般,挺拔又俊俏,就如他那把银色的绣骨枪,漂亮又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