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立即离开为的是害怕凌欢篪再为难乔镇司。
张千阳这时候不知怎的突然问道,“如果那时候跑出去的是我,你会不会追出去?”在她的印象里,父亲一直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心里也只有他的研究和事业,对家庭、对女儿,甚至是对妻子的感情都只是恰到好处,并不会像今天这样豁出性命去。
张教授想不到张千阳这时候还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他以为自己出现在了凌欢篪的实验室后她能意识到自己是为了什么才和凌欢篪合作,可她居然还会问出这样的话来。教授于是赌气地没有回答。
张千阳等不到父亲的回答,只能在心中叹了口气。父亲总有些事是她不懂的,可是父亲什么也不说,她能懂什么呢?
“林琅……”乔镇司只敢静静地看着林琅,丝毫不敢上前触碰她一下。
林琅并无回应,还是安安静静地躺着。
乔镇司悲从中来,低下头说道,“对不起。”
“说了多少遍了,不要总是说对不起。”先前还毫无醒转迹象的林琅突然开口说了话,只是声音还很虚弱。乔镇司被吓了一跳,抬起头来看到,眼前的林琅顷刻间变得模糊起来。她还是那个林琅,可自己已经不是那个乔镇司了。
“喂,笑一个啦。”林琅还很虚弱,本想强撑着身子坐起来可最后还是失败了。但即使这样,乔镇司还是没有上前扶一把。
“你这个保镖太不合格了。”林琅愤愤不平。
乔镇司还是什么也不说。
林琅这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两人沉默了许久之后,林琅忽然说道,“峰叔走了。”
“去哪儿了?”乔镇司哪里能想得到林琅的“走”会是阴阳相隔的意思呢?
“天堂。应该是找我妈去了。他还是比较疼我妈嘛。”
乔镇司难以自持地看着林琅,难以想象她云淡风轻的外表之下潜藏着多少痛楚。
“走了也好,就没人念叨我了以后……”可她身边以后还有谁呢?就只有那个总是一言不发的司燃了。可司燃的沉默寡言在她心里总是和乔镇司的沉默寡言是不一样的。
林琅重新躺好,翻了个身背对着乔镇司,“你也走吧,都走了,我就清静了。”
乔镇司难以掩饰自己心中的情绪,竟把脸埋在手心里嘤嘤哭泣起来了。
林琅听到了乔镇司的动静,撇撇嘴,“我都没哭,你哭什么呢?”可她这一刻再也忍不住了,峰叔,那可是她一直视为父亲的人,却再也找不到了。
林琅浑身都颤抖起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以前她的人生全靠峰叔,以后她还能依靠谁呢?
乔镇司看着她的背影也继续无声地流着泪,他没法子上前安慰她,甚至不敢接近她。可这样的林琅让他越发觉得难过,她只像是个好久没见过面的朋友一样,想和他聊聊天,对自己攻击她的事,却连提都不提一下。她对世人全无宽容,但独独对他,太过宽容和大度。
“你走吧,我们……不要再见面了。”最后,还是亲口和他说了这一句道别的话。林琅这时候反倒平静下来了。
乔镇司也终于停下哭泣了,冷静且自持地说道,“那就……再也不见了吧。”再见面,自己对她说不定还会做出伤害的事来,所以不如不再见面。
不过,杀人案,乔镇司自己会继续追查下去的。他还是要离开的,但一定要给林琅一个清白后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