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
正在感慨,就见白泽自她身后行出,一卷诏书,在他面前徐徐展开。
他立在玉阶上,念出上面的文字:“罪神沉朱,伪造崆峒神印,冒充崆峒帝君,不罪不足以敬天地,私取引魂灯,动摇六界,不罚不足以平民怨,责其即日交还崆峒帝印,押青龙台受杖刑一百,贬为庶仙,永世……不可封神。”白泽念到此处,默了片刻,轻声念出剩下的八字,“崆峒帝君,沉朱敕令。”
诏书化为金光消失,他抬头望向立在那里的少女,无声问她:沉朱,这就是你说的代价?
你就是以这样的条件,说服天帝退兵?
听白泽宣读完诏书,长乐殿外一片肃穆。
沉朱静静望着阶下,没有再说一句话,正要转身离开,却有个幽冷的嗓子从旁传来:“为何会这般愚蠢?”
循声望去,见苍白瘦弱的男子披一件墨袍立在不远处,眸光冷淡地看着自己。她眸光一晃,张口欲唤他的名字,神色却沉寂下来,静静望着他,开口:“是啊。我已经愚蠢到相信凤止会来夺引魂灯……”朝他自嘲地笑,“凤止……又怎么可能会来夺引魂灯。”
关心则乱,她当时根本来不及细想,凤止为何会出现在观星殿上。只要能仔细想一想,或许,就不是那般局面。
浮渊的身形微晃,捂着胸口咳了几声,虚弱得好似随时都会倒下。追着他过来的小女官担忧地看着他,却不敢上前搀扶:“浮渊神君,你身体还未完全恢复,不可……”
他却无视小女官的提醒,缓慢朝沉朱走去:“这个崆峒帝君,分明是墨珩的安排,为何事到如今,还要把罪名揽到自己头上?是怕玷污了他的一世英名?咳,咳咳……他人都死了,你还照顾他的英名,这番孝心,当真天地可鉴。”
他行到她面前:“青龙台受杖刑一百……为了让天帝退兵,你竟接受这样的条件……”有些失神地笑笑,问她,“受完刑,你还会不会有命在?”眸中多出些嘲讽的冷光,“你们这些‘上神’,都这般喜欢牺牲自己成全别人吗?墨珩是,凤皇是,连你也是。”
沉朱望着他:“浮渊,你若有爱的人,就会知道,有很多时候,并不是只要自己快活就好。”
他的瞳孔一收,似被说到痛处,浑身都有些颤抖,死死望了她一会儿,却倏尔笑了:“是啊。我不会爱任何人,也不明白爱人是何滋味,更不明白,这世上为何会存在愿意为别人牺牲的傻瓜。”
额间朱红色的胎印,将那张脸衬得更加苍白。
他缓慢将她拥入怀中,唇角扬起,声音却极低微:“阿朱,我活在这世上万年之久,可是掐指算算,却没有几日快活。”
他耳语一般,轻道:“只是把能抓住的东西握紧,就已经竭尽全力了,这样的我……哪还有力气管别人的死活?”
沉朱为他的这句话失神良久,先是觉得他很可恨,渐渐地,又觉得他很可怜。
她疲惫地想,他自始至终就没有被人好好爱过,她又有什么资格,要求他去爱别人……
他忽然丢开她,蹒跚着行到玉阶旁。
望向底下注视着这一幕的众仙,神态睥睨:“尔等听好,崆峒从今日起,由本神接管。”修长苍白的手夺过白泽怀中的印玺,道,“帝印在本神手中,神印在本神额上。尔等可有异议?”
为他的这句话,沉朱怔在那里,阶下众仙则面面相觑。
终于有个老臣抖着嗓子道:“这……恐怕不合规矩。毕竟浮渊神君的血统……尚未完全确定。承位之事,怎能这般儿戏?”
他冷声:“想验明血统,又有何难?”说罢,一把捉起沉朱的手,不等她反应,就自袖中滑出一把匕首,在她手上划了个口子。
“白泽。”他划完唤道。
白泽愣了片刻,忙化出一个装水的玉盏,送到他面前。
望着在水中扩散的鲜血,沉朱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