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戒尘疾步骤停,警觉地目视前方。我心一沉,抓住僧袍,也循着他的目光望去。
凄厉的风,暗藏敌意。戒尘悄然往后退一步,正心息虑地迎上走出来的男人。
“吴,吴勇。”我瞪大眼,双唇颤抖,屏气凝神地盯着对方。
“别来无恙了,荣太太。”吴勇的狠厉,来自他的自信,他之所以这么自信,是因为他手里握着一把枪,他不必费力与我们周旋,枪口对准我们任何一方,胜负也就明晰了。
“上次我受伤住院,就是被这个男人袭击,他是吴哥的弟弟,刚放出来没多久。”冷静下来,我在戒尘耳边嘀咕,俨然引起了吴勇的不满。
往前几步,他对着我们怒斥:“你给我下来。”
我从戒尘身上跳下来,其实我的腿差不多恢复知觉,勉强可以站立。
“吴勇,我跟你有这么大仇恨吗,你追到这里来。”
“哼,我跟你为什么有仇恨,你不知道吗?”吴勇又转向戒尘,我开始以为他不认识戒尘,没想到他不但认识,还知道很多事,有些事似乎被他扭曲了,“你就是那个荣家的和尚?”
戒尘立掌合十,平心静气地回应:“阿弥陀佛。”
“听说,我哥是你的手下败将?”
戒尘不再回应他,而是警惕吴勇一步步地逼近,他将我拉至身后,用自己挡住吴勇的枪口。
“我说你一个臭秃驴,不好好地念经,跑来捣什么乱。”吴勇在戒尘跟前站定,他矮了戒尘小半截,就是多了武器,所以才得以嚣张。
斜睨吴勇,戒尘连劝人回头是岸的话都懒得说了,他就这样屹立不动,凛目巍然。眼中天地,带着神秘的气魄,浑身有摄人力量。一眨眼,天色渐变阴沉,像一张网,猝不及防
地扑撒下来。世界顿显波澜,阵阵风势,如同万马奔腾。
“嗯——”我躲在戒尘身后,攥着他的僧袍,他护着我,不让枪口对着我,不让风势凌虐我,好像寒风与他为伍,助他一臂之力。
林海狂怒,冷风割面。地上枯枝烂叶卷云而起,倏地,飞沙也跟着加入战争,涌动的杀气瞬间转移,我将头埋进僧袍中,已然睁不开眼。
“冬冬,你照顾自己,不要睁眼。”说时迟那时快,戒尘出击,一招制服吴勇,踢掉他手中的枪,原来,他不吭不声,就是在等待时机。
风云骤变,天昏地暗,飞砂转石,尘土怒号。
我突然被推开,没有可以依靠的地方,一旋踵,头部撞到身后的枯树,痛得嗷叫一声,蹲在地上不知所措。忽一睁眼,抬头见戒尘和吴勇纠缠打斗起来,风势来去任意,眼睛差不多适应后,我瞥见地上的枪,我想,有武器防身应该可以帮上一忙,于是赶紧调整方向爬了过去。
“呼噗——”戒尘旋身一跃,踢中吴勇的腹部,对方趔趄回退,重心不稳地倒在地上,而摔在地上的吴勇,巧的是就摔在我眼前,与他陡然近距离接触,根本来不及反应,哪晓得这男人还带有武器,从穿着的靴子里拔出一把锋利无比的短刀。
“哎哟喂,我的妈呀……”我想掉头往回爬,然而吴勇翻身用短刀刺我,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就这么恨我吗,我招谁惹谁了。
“冬冬。”戒尘抓起吴勇的小腿,将他拽住,“爬起来,朝着东南方向跑。”
“哦。”收到指示,我爬起来,准备跑,等一下,心里一紧,回头苦着脸,“东南方向是哪边啊?”不好意思,我的地理学得不太好。
与我说话间,戒尘分了心,就在这时,吴勇转过上半身,挥刀刺向
戒尘,而戒尘躲闪不及,这回,僧袍没能护主,上次吴哥扑空的一刀,他弟弟补上了,短刀一挥,朝着戒尘手臂划开,猝然间,鲜血直流,必定是伤及筋骨。
“戒尘——”捂着脸,我忘了逃,事实上我再也不想逃,我不能扔下戒尘一人,他还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