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雪,错落有致的屋顶瓦片上都积着厚厚的雪,冬日慵懒的阳光穿过江非白院子里那棵杏树的枝桠,在江非白的房门上。
这段时间和上辈子没有区别。
她不是在居所就是在刑部暗牢,仿佛她没有重生,过的日子和前世别无二致,和沈寂的谈话好像什么也没改变。
今天仍旧和往常一样去刑部,她和往常的装束一样,只不过因为冬天,所以穿的衣物里面夹了一层棉絮。但她身量纤瘦,即便是衣物里夹了棉也不显得臃肿。
她出了门,发现旁边停着沈寂那辆外表气派宽大的马车,顿了顿,提步走了上去。
今日站在马车旁的还是剑影,看着江非白出门就侧身在禀报给了车里的沈寂。
随即沈寂便下了马车。
沈寂仍是一身衣摆处绣着盘云纹的玄色锦袍,外面披着一件金丝滚边的黑皮大麾,这样一件奢华的大麾配上他那双像幽谷一样深不见底的眼睛,衬的人清贵不可高攀。
江非白明白他专程过来多半是有事,天气太冷了,即便有太阳高挂着也于事无补,江非白张口呵出白气:“大人有事要我做?”
沈寂看着眼前的人鼻尖冻的通红,但身上却没没有披件斗篷或麾衣:“在这里说?”
天气冷便不说,主要的是街上人来人往,显然不是谈话的好地方。
江非白侧过身子,抬手请沈寂去她的居所。
…………
江非白当时买居所的时候只想着住,没想过自己还有谈事的时候,她又不常处理公务,所以这所住宅没有书房。
便只能带他去她的屋里说话。
江非白在前面带路,没注意到阿玉看着她带沈寂进屋子的眼神晦暗。
沈寂知道她真实身份是女子,面对她坦然将他往自己的“闺房”带,觉得有些好笑。
江非白的院落很简单,院子里就一棵杏树,屋檐下只摆了一把摇椅。
他跟在江非白后面进了屋子,便低垂着眼坐在了桌子旁边。
江非白察觉到沈寂的拘谨,才反应过来此举确实有一些不妥。
但她看着前世在朝堂一只手便可以翻云覆雨的大司马,如今居然会因为一间小小的屋子里显露出局促,一时有些忍俊不禁:“大人不必拘束,我这屋子里什么都没有,无所谓被人看见。”
沈寂听着江非白的话微微抬头,却未打量屋子,反而挑眉看着她。
他之前与她相处几次,觉得她一直都是恹恹的,好像对世界上的所有东西都不感兴趣,连自己的性命都不在乎。
查了她在刑部的事,又添了狠戾的印象,后来再见面,她或许是因为宋砚,勉强有了一点活人气,即便如此也仍旧觉得她没有一丝温度,好像下一秒就能毫无留恋的离开。
如今看着她微微弯着的眉梢眼角,才觉出她身上鲜活的气息。
沈寂忽然有一种想要让这种鲜活永远保留在她身上的冲动…
但这种气息只存在了一瞬间一瞬间,江非白察觉到沈寂的眼神就立马恢复了平日的样子。
“大人有事要我做吗?”
…………
等沈寂离开,江非白久久看着沈寂坐过的位置,眼中晦涩。
……
翌日上朝,皇帝仍不在。
前段日子被张同书贪墨案牵连的一大批官员流放的流放,贬官的贬官。朝中因此出现了不少空缺。
位置不能一直空着,朝中官员都暗自猜测会空缺会落到谁的头上,尤其是户部掌事一职。
等到沈寂手持圣旨站在百官前面,朝臣的心都悬了起来。
圣旨宣读完毕,所有人都极为惊讶。
其他位置也便罢了,户部掌事的位置沈寂居然给了江非白。
给了一个一直处于政治的边缘,与所有人都没有过多交集的人……
就连宋砚,看着上前领旨谢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