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瑟。
江非白原本只是出门买饴糖,但卖糖小贩不知道流窜到了哪里去,她只得负手沿着墙躲着阳光往东巷走。
东巷多富贵官宦府邸,天凉了下来,街道上人也少了,商贩挣不到钱,便都选择去东巷碰碰运气。
江非白小时候住过破庙睡过小巷,对于住宅没有多大讲究,便在京城任职后便随便拣了个西巷的小宅子。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她和阿玉两个人绰绰有余。
付了钱,江非白将饴糖随手揣在胸前,刚走两步便觉得头晕。
她忍着头晕目眩想坐下来含颗糖,等随便找了地方坐下来,抬手摸糖却摸了个空。
江非白烦躁的皱着眉,而且不巧的是她此时的位置直面着阳光。
顶着眼前的眩晕她强撑着准备站起来往墙根挪,但她没想到这次晕的这么厉害,一站起来便失去了意识。
……
沈寂眼力极佳,办完事回府的路上远远便看到了江非白接过商贩手里的牛皮纸袋。
他确实没想到这位前几日在暗牢里拿着刀游刃有余的刑部郎主会是嗜甜的人。
但他没想和她寒暄,他和江非白一样,不觉得他们是能“一叙”的关系。
沈寂只瞧了一眼就正准备走,便看到红衣的身影脚步虚浮,踉跄着往他这边走了几步,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坐了下来。
江非白本就皮肤白,又穿红衣,衬的现在她脸色更加苍白,嘴唇都失了颜色,连包着糖的牛皮纸袋掉在了地上都未回头捡。
他看江非白拢着眉心坐在台阶上,因为不适紧闭着双眼烦躁,额头脸颊上的薄汗微微在阳光下闪出晶莹的光。
江非白抬手像是往怀里掏东西,似是没察觉到怀里的糖早就掉在了地上。
沈寂以为是江非白的隐疾发作,但看着不像有生命危险,所以并不准备上前帮她。
人都有秘密,他不知道这是不是江非白的秘密,但如果冒然撞破,反倒不好。
他记得前几日江非白身后跟着一个少年,以为是她的仆从,正准备差刀影前去找,就看到明明已经坐在台阶上缓冲的人又挣扎着站起来。
沈寂看着她鼻翼上的薄汗,不觉得她已经缓过来了。
还没等沈寂反应,就看到试图移动的身影直直倒地。
…………
床上的人还未醒,或许是因为闭着眼,少了些平日拒人千里之外的距离感,多出几分柔和。
沈寂垂眼看着躺着的人,他之前未留意过她的鼻梁侧还有一颗痣。小小的一点红痣长在白皙的面庞上,显得灼人。
想到刚刚府医走之前说的话,沈寂坐到离床不远的地方陷入沉思
…………
江非白一睁眼发现自己处于陌生的环境,便立马坐起,按着左臂内侧的匕首浑身紧绷起来。
听到一声轻笑才惊觉房中还有其他人,一瞬间脊背发凉,转头看向半边脸庞隐在阴影里的人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一时陷入失语。
她这辈子重生不到半个月。
仅仅半月,和沈寂的碰面未免有点多了。
江非白发现是沈寂后并没有放松下来。
她虽然在睡梦中会很迟钝,但清醒时自诩是个警觉的人,而这个人能在她清醒的时候在她周围而不被她察觉,身手绝对不会比她差。
如果他要动手…
沈寂看着起身坐在床边的人狐狸一样的眼睛中闪烁的杀意和隐隐的跃跃欲试,他缓缓道:“我在回府的路上恰巧看到沈郎主晕倒在东巷,便擅自将沈郎主带到了这处别院。”
江非白没察觉到对方的敌意,带着刚刚醒的声音微哑说了一声“多谢”。
沈寂看着江非白缓缓起身准备离开,开口说道:“因为久不进食引起的心悸冷汗晕厥…”
“江郎主信奉道教?”
本朝道教流传甚广,先帝便是信奉道教,辟谷修仙的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