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反倒惹人猜疑,不如我出面平息此事,让他们没舌头可嚼,”容瑾盘弄骰子的手忽的一翻转,竟掷出个三个六,十八点。
“你出面?”
……
随后,容瑾招呼红袖过来,对她耳语了几句。
红袖听罢酝酿了会儿便郑重颔首,随后跟着沈阔推门走了出去。
六月天里燥热异常,赌客们的热情也分外高涨,甚至还有人在外头喊叫:“坊主,别推辞了,送上门的美人你还不纳?”
沈阔背着手在走廊上踱,朱红的雕栏愈发衬得他神色晦暗。他盯着赌桌前那一抹刺眼的浅紫,不由冷嗤一声,随后他立在栏杆前,抬手示意众人住口,附带大吼:“静一静,静一静!”
喧嚣声渐歇,最后只剩下一阵低沉的嗡嗡声,赌客们有看热闹的,也有想看沈阔笑话的,都朝他望过来。
“承蒙诸位关照生意,因私事打扰各位的雅兴了,今儿的酒水我请!”沈阔从左到右对着一众人拱手,继续道:“诸位都是扬州城有头有脸的人物,有甚么事儿,我索性当着诸位的面说清楚了,请问楼下这位姑娘,我与你素昧平生,你为何跑到赌坊来寻我,还说要我给你个交代?”
还不及春娘应答,便有好事着揶揄道:“不就是被窝里那点事儿嘛?偏要人家姑娘拿到明面上来说,多不好意思呀!春娘那是丽春院的头牌,多少人要给她赎身她还不愿呢!二爷,难得人家看上您,既然做都做了,是爷们儿便别怕屋里的婆娘,纳回去!”
“纳回去,纳回去!”那起子人疯了似的大喊,仿佛正在做成人姻缘的大善事。
然而他们也就看个热闹罢了,若沈阔顾忌面子真把人纳回去了,便又会成为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他们会说沈二爷那妾室,当年老子也睡过,就那样儿,他还当块宝呢!
无论他们口头上说得多好,多奉承那春娘,其实心里都拿她当婊子,而沈阔便是那个纳了婊子的男人。
“这年头是个母的便敢过来说要进我沈家的门?”沈阔“啪”的一声拍在栏杆上,怒道:“那岂不街边乞丐也能来讹我了?我沈阔纳不纳妾全由内人说了算!”
红袖虽是林家的一等丫鬟,见过世面,可面对数百位男子,这会儿双腿也打颤。她极力稳住身子,站前一步高声道:“沈二太太托奴婢问楼下那姑娘,可是我家姑爷嫖伎没给银子?若是,眼下便随奴婢到账房去取罢。”
一句话先把那春娘给压下去一截,方才底下的一帮爷们儿把个伎子捧起来,说什么是她看上沈阔,弄得风花雪月的,容瑾便非得给此事定个性,那就是嫖伎。
众人一阵唏嘘,开始交头接耳地说起话来,又是一阵低沉的嗡嗡声。
这时有些赌客方如梦初醒,自己这是在劝堂堂沈家二公子纳一秦楼女子为妾,且沈家二公子还不乐意,那便不是在促成什么才子佳人,而是在强人所难了。
可那春娘也是个有手段的,她见看热闹的不吱声儿了,便柔柔站起身,纤腰柳摆向前两步,娇媚尖细的女声刺破那层聒噪,“是二爷亲口许的,要给奴家个名分,都是自家人了,还讲什么银子不银子的呢!”
这话暗示众人她与沈阔之间不讲银子,那嫖资究竟给没给还真说不定,万一沈家二爷真就空口许了个名分,不给银子的呢?
赌客们又躁动起来了,三楼对面栏杆上几个贵公子不知说了些甚么,笑得前俯后仰,还有沈阔幼年的死对头大喊:“沈兄,你们沈家做生意不是最讲诚信的么?既许了名分,怎可翻脸不认人!”
沈阔暗咬后牙槽,对着雕栏又是一锤。他没想到这女子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污蔑他,偏偏他辩也辩不清。
然而春娘的路数容瑾也估摸得差不离,她早便叮嘱了红袖另一番说辞,红袖于是高声回应道:“既然你这般爱慕我家姑爷,我们小姐也不愿冷了您的心,您这样的身世按理是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