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定是假的,瑾丫头,你可不能随意写几个字来诬陷婶婶啊!”李氏瞥了眼已传到朱氏手上的纸,一时间汗如雨下。
“孙女儿如何得到这份口供并不打紧,而此事也并未传扬出去,祖母您可安心,可这口供确实是秦家大郎亲笔签字画押的,婶婶若不信,可找了他的字迹来比对,或亲自去问他也可,横竖这脸面我是豁出去了,我只要一个公道!”容瑾说着,又朝上一拜。
而后她缓缓起身,看了一眼已颓然靠着椅背的李氏和气焰渐消的陈姨娘,道:“容瑾自问从未做过对不起婶婶和陈姨娘的事儿,不知为何您们要这般羞辱我,羞辱我便罢了,此举不是林家女眷也一并羞辱了么?我有时真不知你们究竟是要害我,还是要害林家!”
方才一通狂轰烂打已令陈姨娘慌了手脚,眼下她便只能瑟瑟发抖地听着,受着。
她抬眼望了眼老太太,又看向林潜,看着他们威严而冷淡的神色,她终于承受不住,拨开身旁婢子,往那朱红的柱子上撞去……
“主子,主子!”陈姨娘的贴身侍婢——巧儿和兰心眼疾手快,扯住她的长裙,生生将人拉住了,另一头,两个婆子已疾步挡在顶梁柱前,拦住陈姨娘的去路。
陈姨娘绝望地扑倒在地,却立即又被婆子们拉起来了。
老太太、林潜等人屁股都离了椅,起身要去拦了,见人被拉住,二人重跌回座椅上,背后出了一身冷汗。
另外两个十来岁的庶妹已唬得大哭,姨娘们忙哄着把人带下去。而其余几人,甚至屋里伺候的婆子丫鬟们都惊出一脸的汗,眼下正用帕子抹脸。
老太太似是累极了,失望极了,她不住摇头叹气,而后动作极缓极缓地朝朱氏招了招手,道:“往后的事都交由你去料理罢,我乏了,”而后便颤巍巍地站起身。
“您回去好生歇着,有我和老爷在,必能料理妥当。”
老太太微微颔首,这便搭着钱妈妈的手,一步一步缓缓往梢间去……
她大约真是老了,背驼了,行走时气力不足,身子半软着挨着钱妈妈,想来过不多久便得拄拐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