忖着她方才的话。
她微微侧头,“你们觉着婶婶说得可有道理。”
“小姐,您可千万别自个儿埋汰自个儿,她说得都是歪理!”雀儿忙争辩。
红袖则望了眼容瑾,又看了眼雀儿,道:“奴婢倒觉着,二夫人这话,占了五分道理,还有五分,虽不是道理,可恐怕好些人心里头也是这般想的。”
容瑾自明白红袖的言下之意,她所谓的五分道理便是自己太挑拣了,如此拖下去,年纪大了便寻不着什么好夫婿了。
另外五分不是道理的道理,便是府里众人其实都如婶婶这般想头,希望她早早儿嫁出去。他们虽说不是因着怕她八字硬,带累本府,可总盼着孙女儿女儿早有归宿,如此也不会给府里惹来闲话。
唉!可叹,至多再过两年,只怕爹爹太太都嫌她要赶她走了。
容瑾望了望天,今儿的天阴沉沉的,几片乌云飘来荡去,似乎要落雨。
容瑾没空自怨自艾,她回到鸿雁斋,一人坐在南窗下静思,想着自己这些日子确实荒唐,虽嘴上说着放下程宗纶,要找个寻常人家嫁了,能当家作主即可,可心里总还有些舍不下。
不过,今日甭管舍不舍得下都得舍下,她立即寻来纸笔,写下自己的择婿要求,往后一旦有符合的她便真心诚意地去见,如此几次,总能寻着中意的。
而择婿的首要一条便是:绝不为妾。
其次则是哥儿的人品个性须得过关,好拈花惹草不求上进的不能要,性格也不能太软糯了,如此男子撑不起一个家。
至于家世么,温饱即可,没甚要求,最好是低嫁,如此她才能压得住人。绝不能嫁一个高门大户被婆母拿捏,不然不是做姑娘时被府里人打压,做媳妇时又被婆母打压,得熬个几十年自己成了婆婆才能挺直腰杆做人?
……
容瑾如此列了几项,并敦促自己,往后谁家的公子符合这些要求,她便去见,合适了便答应下来,尽量在满十七岁之前,把婚事定下来。
而二月整月,林府都不大太平。
首先是老太太近日噩梦缠身,屡次梦见林潜他爹责怪她没能守住林家,还掐她的脖颈儿。
如今连夜里老太太甚至不敢闭眼,后头悄悄召了林潜来,将此事同他说了一说。
林潜自不信这些鬼神之说,只是口上应着“好好好、是是是,”又请了大夫来看。
二月中旬时,林仲那儿终于纸包不住火了,而容瑾不愿嫁去秦家做妾,连原本的半点希望也不见,于是,朱氏顶不住,去了春晖堂……
妯娌两个说话声都悄悄的,外头守着的仆妇们没听见什么,只知李氏是红着眼眶出来的,而朱氏,据说脸白得像涂了几层粉,把伺候的几个婢子吓得魂儿都没了。
而后,朱氏自然将此事告知了林潜,林潜听得这消息时,手一挥,将八仙桌上一套汝窑蜜色瓷荷花托盏挥下来摔了个粉碎。
“从前我想着二弟不过人懒散些,贪些小银子,不指望着他晋升,至少别给我惹祸,不成想他竟如此糊涂,户部是与银子打交道的地儿,三天两头地查贪墨,他竟不知谨慎,行事如此鲁莽,这回府上可要教他害惨咯!”林潜恨铁不成钢地说着,手被重重拍击案面。
朱氏也深吸了口气,面色凝重地坐在他身边,拍着他的手道:“老爷您先定一定,我得知此事后便去寻了我爹,他的意思是圣上虽怒,却并不想将徐大人彻底法办,是以只要能补足银子便可。二弟那儿应当无碍,况且容辞在宫里颇得太后赏识,如今也封了美人,她在圣上耳边说几句话,总能使得上力。”
“不成,”林潜郑重摇头,“圣上疑心颇重,三丫头尚未站稳脚跟,她最好甚么也不说,至于二弟那儿,只能使银子了!那徐大人是个花钱如流水的主儿,为了二弟,只能咱们吃一回亏了,如此,下月清儿的昏礼,便要简省些,”说罢似想起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