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儿见大夫束手无策,便以为容瑾是中了邪,正商量着去求太太请个道士来府上做法。人还没去,容瑾却好似魂魄归了位,又好吃好睡同先前一个样了。
容瑾情场失意时,容筝正与张之宪你侬我侬。
因着张之宪的舍命相救,原先还对这门亲事颇有微词的容筝,眼下却恨不能立即嫁过去张家,只是碍于两家已将婚期定在九月,一对有情人只能暂时恪守礼节。
也大约是共过一场生死的缘故,这些日子容筝常来倚梅院,明面上是来探望她,其实可劲儿炫耀张之宪对她的万般呵护。
容瑾心里才好的伤疤又被她揭开了,她只能面上微笑附和,实际紧攥拳头,心道:你再说一句,再说一句看我不一拳头呼过来!
只是她到底没呼拳头,不过事后捂着自己受伤的心,连着吃三碗黑芝麻酪,把原先没吃的都补上了。
而容清也来探过容瑾,只不过次数少些。
这位清高自持,不喜与俗人为伍的二小姐一改常态,近日拉着容辞一道,辗转于各色公子小姐齐聚的诗会宴会。
正则也领着新嫂子来探望过她,自从娶妻之后,他精神抖擞,白日里在白鹿书院勤奋用功,夜里回府后又在喜床上辛苦耕耘,读书宠妻两不误。
一向谦虚的他甚至笃定地对容瑾夸下海口:“四妹妹,我觉着这回我一定能中!”
大约正则太过意气风发,魅力大增,而新嫂子看着又是个客气和善的,白苏斋几个婢子竟在新妇眼皮子底下蠢蠢欲动。
毕竟正则未娶妻时,若有婢子向他献媚,太太能下令把人活活打死,如今可就不一样了,娶了妻,再纳两房妾,应当的嘛!
这日,容瑾正坐在屋里绣花,最爱打听的入画提着茶壶进门,神神秘秘地对容瑾道:“小姐,大爷屋里出了个狐狸精,这事儿您晓得不?”
容瑾手上一顿,压下好奇心,先肃着脸斥了一句,“怎么说话呢,什么狐狸精不狐狸精的,”说罢却亲自拖了张杌子过来,“快说说出什么事儿了!”
“听说是个一等丫头,叫什么……碧喜,每日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便罢了,竟还在大爷面前说大奶奶/的不好,恰被大奶奶/的陪嫁丫鬟听见了,告诉了大奶奶,而碧喜原是伺候笔墨的,偏那一日还给大爷捏起肩来了,据说大爷一出门,大奶奶就把人捆起来了!”
容瑾眼珠子溜了几圈儿,终于想起谁是碧喜了,这不就是编排过她的那丫鬟么,前几日还说她不配叫四小姐,只能给程家做妾来着,如今果然坏在一张嘴上。
“什么时候的事儿?”容瑾急切问道。
“大概就是今早,如今是太太不在府里,待会儿太太一回来,大奶奶便要将人交春晖堂处置呢!”
容瑾两手一拍,呵地笑道:“报应啊!”
“奴婢原还听说新来的大奶奶是个最和善不过的,太太不必她站规矩,她也端茶递水的伺候着,老太太为难她,她更是一句怨言没有,没想到一出手就不得了啊!”入画感叹。
容瑾却是呵呵呵地大笑起来。
当初牡丹宴时这位孙家小姐的画在众人中最为出彩,可见是个有真才实学的,通常才女都有一身傲骨,且那长相,一看也不是个好惹的。
前几日请安时容瑾也见过这位新嫂子,确实是鞍前马后地伺候着长辈,只不过看她端茶递水总有些别扭,似乎并不熟练。
想来是她因着自家家世不够,被自个儿爹娘教导要伏低做小,伺候公婆,才不得已做做样子,她能忍得了被个丫鬟说不是?这时必要发威的!
不必容瑾亲自动手便有人收拾那婢子是最好不过的了,容瑾激动得在屋子里踱了两圈儿。
可转念一想,碧喜是张妈妈的外甥女儿,张妈妈又是太太身边最得力的,新嫂子若道行太浅,恐怕被反将一军啊!
于是容瑾立即赶往白苏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