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想不明白,容瑾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垂头立在原地听容清的教训。
她微抬了抬眼,便瞧见容清左肩绣的昙花上懒懒卧着一只青色的小虫子,想是那垂下的爬墙虎带下来的。
“二姐,你站着别动!”容瑾轻声提醒,伸出手想拂了那青虫。
谁知容清瞧她直勾勾盯着自己左肩,便也望过去,当即发出“啊”的一声怪叫,跳将了起来,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大喊救命,一面喊还一面扭身子。
容瑾本就较她矮一个脑袋,被她这么一晃更看不清那小虫子究竟还在不在她肩头。
正赶来春熙院用饭的容辞听见这一声,提着裙摆便飞奔过来,从月门处望见的便是容清抓着容瑾的肩哇哇大叫救命的情形,她一个箭步冲上去,将容瑾一推……
腰间一个猛力冲过来,容瑾捂着腰“哎呦”一声便扑倒在草地上,一皮股墩儿压坏了株小野花。
她揉着屁/股,气愤又委屈地望着容辞,大喊:“三姐姐,你做什么推我!”
容辞只顾握着容清两只臂膀拼命摇,哪有空理会容瑾。
不过这一声大喊却终于把容清给喊回来了,她小心翼翼地瞥自己左肩,见虫子没了,又往地上一瞧,一个小胖虫子正蠕动呢!
她咬咬牙一脚下去,那青虫粉身碎骨了,她这才松了口气,跳开一脚站稳了。
而此时,被两个主子支得老远的丫鬟们听见怪叫声都跑了过来。
雀儿见自家主子倒在地上揉屁/股,忙上前将容瑾扶起来,用恶狠狠的眼神瞪着容清和容辞,“我们小姐做了什么,二小姐三小姐要推人呢?”
“她做了什么她自己知道!方才若不是我来得及时,现下倒在地上的还不定是谁呢!四妹妹近来可是长胆子了,连二姐姐也敢推,待会儿我告诉太太,看她不好好儿整治你!”容辞的食指直要戳到容瑾脸上。
“容辞!”容清低喝一声道:“四妹她不是要推我……”
“二姐,你就是太惯着她们了,她们才蹬鼻子上脸,我都亲眼看见了,四妹妹就是有意要推你!”容辞目眦欲裂,瞪着容瑾,她身子挡在容清前,胸口还剧烈起伏着,似要替容清与容瑾大战一百回合方休。
上回程家寿宴上捉弄容瑾之事已翻篇儿了,容辞笃定她不会再拿出来说。而容瑾先前答应过会离容清和太太远些,可如今看来她是全然没放在心上,现下还变本加厉地要动手了,如此容辞又怎能放过她?
“容辞,四妹妹是在帮我呢!哪里就推我了,倒是你推了人家,还不快向四妹妹道歉!”容清喘顺了气,又端出那副孤高冷傲的姿态了,简直令人疑心方才那吓得手足无措大喊大叫的容清是不是眼前这个。
容辞的神色却无一丝一毫的软化,还将容清往后推,生怕容瑾要对她不利。
容瑾知道现下自己说什么容辞也不会信,于是她看向二姐,却见她极难为情地低下头去。
容瑾忽而明白了,二姐姐只是干劝,却不说自己是替她赶虫子,想是不愿在丫鬟和妹妹面前丢面子,不想让她们晓得一向端庄的嫡女竟因着一条虫子吓得没了规矩。
容瑾在心里叹了口气,既然二姐要面子,那就给她罢,自己这一屁/股墩儿就当是还正则哥哥的人情了。
于是她不再与容辞争辩,低声吩咐雀儿扶她回去,这事儿才算了了。
不过经这一摔,容瑾倒发觉自己先前错看了容辞,原以为她这般心思敏感的,之所以做容清的小跟班是为借太太做靠山,现下看来,她似乎与容清感情确实深厚。
容瑾一拐一拐回了倚梅院后,便趴在绣床不起来,右瓣屁/股青了半个手掌大一块。
红袖说要请大夫,容瑾舍不得银子,忙说不必了,而后吩咐入画蒸了几个鸡蛋,雀儿剥了壳,用细布包裹着在屁/股上轻轻揉着。
红袖帮不上忙,只得出去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