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叫大家一起过来,是要把这事儿摊开来说,几个姑娘自己有什么不妥当的,自己得慢慢纠过来,姨娘们也督促着,至于几个小的,便是让她们来听一听,引以为戒,牢牢记着今后莫要重蹈覆辙,”朱氏清冷的眼扫过在场每一个人,那神情,像国君巡视领土一般。
这时即便是最不服她的陈姨娘也不敢说话,当家主母的派头可不是闹着玩的,一旁早有孔妈妈双手托着九节鞭,正经议事时谁敢乱来,可不管什么脸面,当下就是一顿家法。
春晖堂里落针可闻,只有清浅重叠的呼吸声。夜幕逐渐笼罩,飘忽的烛火在众人的脸上交织出一片明暗相间的光影。
容瑾自始至终低着脑袋看脚尖,后悔去了那什么劳什子寿宴,除了遇见老朋友,没一件好事儿,回来还得受罚,今后打死都不去了。
朱氏开始细数上回游宴上几个姐姐犯的错,容瑾细细听了,无非是打碎了杯盏或者言谈间的一些小问题,待到这一轮说完,前头几个姐姐额上已经冒了汗,直到太太说:“不过场面上难免出错,这都不是大过错,不打紧,你们自己个儿心里清楚,回去改了便是,”几人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这回的寿宴么?”朱氏低低笑了声,端起茶盏,悠悠吹了吹。
下首坐着的李氏抻了抻褙子,起身道:“大嫂说得太多口干了,大哥若不嫌弟妹掺合你家里的事儿,便由弟妹替大嫂说罢。”
“说的哪里话,大家都是一家人,你又是她们的长辈,有什么不能说,”林潜相当爽快地一挥手,示意她继续。
“要我说,今儿其他姑娘都没出什么差错,唯独四丫头……在寿宴上大嫂不许我教训她,怕被人看见瞧她的笑话,可她非但不知错,还变本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