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燕此时明显已经“杀”红了眼,哪儿听得进这不痛不痒的劝说。
温嬷嬷看着依然暴怒不消的主子,又心虚瞅瞅屋外院子,生怕那两个婆子会冷不丁回来,只觉此时的自己是落入了油锅里,真是如何扑腾都不为过。
如此焦急万分之间,心知主子到底在气什么的她,终是一咬牙将猛药一下,压低声音开口道:“姨娘,您这又是何苦?这毕竟只是五姑娘的一面之词,五姑娘那为人,您又不是不知。
再者,先别说侯爷不一定就是五姑娘说的那样,就算侯爷当真是那般负心之人,姨娘您在南方设法接近侯爷那会儿,不是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的吗?”
说着,心中难免心疼,不觉落泪哽着声道:“姨娘,有些话老奴一直都憋着不敢乱说,但见您一日比一日往坑里踩得深,老奴这下实在是不能不说了。
当初姨娘得知是侯爷到的南边治水,打定了主意要搭上侯爷进侯府,当初为何那般做,姨娘您还记得吗?您难道忘了最初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了吗?男人虽没一个好东西,但这男人手上握的却是顶好的东西,您之前不就是这样认为的吗?
姨娘啊,情爱这东西最是没用,什么风花雪月什么你侬我侬,那都比不上手上的东西实在,日子过得好了,那些有没有的又有什么打紧?您千辛万苦才走到了今日,可千万不要犯傻啊。
老奴自知这些话僭越,但老奴实在心疼姨娘您,实在不忍心看见姨娘您因这不值一提的情啊爱啊的把自己害惨了。您要是转不过弯来,那您就想想夫人,夫人当初就是太看重这情爱二字,才把自己给逼入了绝境,到头来便宜了谁?还不是便宜了老爷他?姨娘您可千万不能步夫人的后尘啊!”
话至此,温嬷嬷便不禁念起了当初待自己十分亲厚的温夫人来,又忆起了温夫人去世前的惨状,不觉悲从中来,忍不住掩面呜咽。
压抑的呜咽声很轻,断断续续不受控制地钻进温玉燕的耳里,连带着方才那一番极其露骨的话,不住在温玉燕头脑中盘旋,渐渐地就将狂怒中的温玉燕给一点点拉了回来。
不要步母亲的后尘,是啊,母亲去世时,她就在心里给自己发过誓,发誓这一生绝不步自己母亲后尘。
可她现在都在做什么?
当初她千方百计重新搭上贺怀琛,本也不是真图他的情爱!
她要的是这人手上的荣华富贵,要的是借着这人重新回京,然后拿下这侯府的主母之位,再将整座侯府拿在手里。之后儿女个个出息,她能有诰命加身,让当初那些笑话过她的人全都嫉妒得发狂发疯!
没错,这就是她最初想要的,也是她如今想要的。
只是比起以前,她不仅要荣华,她还要这个男人的心!
是的!她可比她那个空有美貌却毫无能力的懦弱母亲不知强上多少倍,母亲自己为情所困不得善终,不代表她就会如此!
比起妻妾一窝的温府,她如今的对手不过是一个苏氏罢了!她容貌盛过苏氏,风情盛过苏氏,也比苏氏要更了解贺怀琛,她比之苏氏强得不只一星半点儿!
再说了,之前贺怀琛都是好好的,就她被曾氏送到寺里的这段时间才出的变故,她有信心,只要等她下山回去,贺怀琛那边不难搞定。
没错!当务之急不是生贺怀琛的气,而是要尽快摁死苏氏那个贱人!
终于,温玉燕停下动作,将剪子随便往床上一丢,深吸了一口气,抬手将鬓边弄乱的几缕头发缓缓绾到耳后。
“收拾了吧。”
她又冷又淡地道。
温嬷嬷还在抹泪,闻言动作一顿,抬起一双泪眼,见主子已然没了方才癫狂模样,不觉心中大喜,忙胡乱摸了把眼泪,连声应着过去收拾。
温玉燕沉脸坐着,任由温嬷嬷帮她清理掉方才落在衣上及头上的棉絮,待重新收拾整齐,她便起身走到桌旁坐下,再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