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在血肉模糊的肩膀上,立时疼得眼冒金星,再说不出一个字。
宋清和营帐比谢晚意以为的还要简陋,毛毡狐裘都是补了又补,针脚还很粗燥,一看就是不会针线的男人缝的。
一张书桌,一张木床,被褥又旧又薄,唯一称得上体面的就是那身铠甲。但细看之下,上头布满划痕。
大云镇守边关的将军居然如此···拮据?
墙上挂着边防图,上头的笔迹很新,桌上整齐堆着军务和兵书。
看得出来,宋清和是个挺好的将军。
不过宋将军现在脸上的表情堪称复杂,他总算知道为什么她看自己会心虚。
因为她跟那群妇孺解释,干柴都是他给的!因为他宅心仁厚,不忍女眷挨饿受冻,所以托谢晚意照顾他们。
京城来的女人都这么···撒谎不用打草稿?
妇孺对他三叩九拜,祖辈八辈都抬出来要感谢了,宋清和愣是没法动气。
他看过那些女人伤口涂的药,全他妈是上好的金创药!这位雁王弃妃还真是···深藏不露!
伤药可以说是出城时带的。
“干柴哪儿来的?”
宋清和手指叩着书案,目光凌厉。
谢晚意慢吞吞道,“我说神明给的,将军信吗?”
宋清和神色越发阴沉,“谢!晚!意!这儿不是京城,你也不是雁王妃,耍心机手段在本将军面前只有死路一条!”
谢晚意深信不疑,连连点头,“我没有挑衅将军的意思。”
宋清和看她低着头,唇线紧抿,压了压火气,“本将军再问一遍,你的干柴哪儿来的!”
谢晚意也很无奈,“真是神明给的。”
“你!”
裴恒晚饭后写了好几个字条都石沉大海,天亮之际,玉佩终于白光一闪。
他系衣服的动作一顿,然后有条不紊整理中衣,再是外衣,然后是发冠,最后将玉佩香囊一个个挂在腰间。
第一次发现香囊颜色有些乍眼,又解下来重新选了个淡色的系好。
这些事慢慢做完,离信件传递过来已有两盏茶功夫。
而这期间,对方和他昨晚一样,隔一会儿就写一张,没等到回应就下意识心急。
“神明睡了?”
“神明还没醒吗?”
“神明出门了?”
“神明回来了吗?”
裴恒一张张翻看,心里平衡不少,玉佩不停地传递字条,然而无论墨迹还是纸张都不是他给的。
最后一张,从墨迹不均就能看出她是真的着急了,“神明,理理我吧?”
裴恒没法儿想象她的模样,但这几个字好似就在耳边。
他提笔,“该吃早饭了。”
宋清和目睹冷冰冰的太极佩把谢晚意写好的字条吞掉,一张一张又一张,然后又吐出一张。
他神色严峻,乌黑的眸子藏着警惕和探究。
谢晚意唇角一弯,如获至宝,“神明回复我啦!”
然后拿着那张宣纸冲他炫耀,“真没骗你。”
宋清和不信邪,随手拿起两张纸也丢到太极佩上头,但是没反应。
见他还要往上头丢纸笔,谢晚意一把抱在怀里,满脸心疼,“这是灵物,它认主!”
宋清和一个不信神佛妖鬼的人,要不是她是个女人,手里的纸笔早砸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