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边坐下,闻轻抽了张纸递给她:“事情是有很多,不过都不想做,索性在你这里躲懒了。”
柔软的纸巾擦过嘴角,方知意侧脸看向窗外。
“谢谢。”
即使无所畏惧,但在那样的噩梦中醒来,第一眼就能看到人真是太好了。
面前的耳根泛起薄红,可爱至极。
方知意的皮肤很白,因为身体状态极差又隐隐呈现出一种青色,却又奇妙的和那对发红的耳朵并不违和。
格格不入的是脸上的妆容,过分艳丽的口红,描摹精致的眼线,过于上挑的眉尾。
“考虑一下把妆卸掉吧。”
方知意的主治医师告诉闻轻,她的精神上其实没有什么问题,人也很清醒,只是堆积着散不去的东西太多了,而人脑是有容量的。她现在的状态好比超载,还没有造成机体损伤,只要及时减掉一部分就好了。
而要削减她心理上的压抑,就必须从卸下她的防备开始。
她对自身外表的在意,就是治疗过程中的第一关。
但这第一关自然不可能顺利。
“啊?!”
耳根的红色汇聚到眼底,方知意回头看着闻轻,戾气十足:“少管闲事!”
简直就要拔刀相向了。
毕竟是医生努力了很多年都没有做到的事情,又怎么可能是他一句话就能办到的。
“你有好好看过你自己现在的脸吗?”
方知意握紧拳头:“什么意思?!”
闻轻笑了。
眼里什么都没有。
比不笑要严肃的多的笑容。
“这里的人,有谁不知道你病了呢,虚弱一点不是更自然吗?”
焦灼感从心一路烧到头顶,第二个杯子紧跟着支离破碎。
方知意揪住他的衣领,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瞪着他:“所以说关你什么事?!”
情绪再度失控了。
闻轻对上她暴怒的视线,微笑中流露出洞悉一切的了然,伸手轻抚她的脸颊。
“所以说知意你啊……”
“之前这二十六年都太自由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