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这样的时刻,才他一口气说了这样多,直到受不住,猛地停下来,大口大口地喘气。然后抬眼,对上徐太后有些冰冷的目光。
“你同她,难道已经.....徐太后说。
她没有说完,但二人都对这言下之意心知肚明。
卫崇闭上眼,几乎引咎受颅地直着脖子,点了点头。
一时沉默,连徐太后也不由地吸了一口凉气。她很快反应过来,惊怒地斥道:“一一荒唐!你们是君臣!
"
又急忙问:“难道是你欺辱她一一”
“哈!”卫崇短促地笑了声,道,
“当然不是......但事情到这样的地步,也与欺辱无异了。”“什么地步?"徐太后皱眉追问。
但这回,卫崇却不肯答了。
那些情事堪比一道又一道的伤口,正血淋淋时,是他自我麻木,不肯看清楚,所以等伤口开始愈合,那密密的刺痛才越发彻骨一-他太过愚痴,只要不觉得痛便反复撞上去,于果然也落得满身是伤。
回忆里徐鸯或温柔或不快的话,都化作剜在他血肉上的细小伤口。他一旦开始回想,便会不可自拔地想象徐鸯那厌恶他、排斥他,憎恶他的感情。徐鸯究竟如何在这样窒息一般的情事中挣扎着捱过去.......
果然是自食恶果。
伤的又何止是他?这一年中,苦的只有徐鸯,痛的也只有徐鸯,他现在明白了。卫崇缓缓吐出一口气,不答反问:“听母亲话里这意思,难道是觉得君臣不能‘媾合’吗?"
"当然不能!"徐太后厉声道,"前朝是前朝,后宫是后宫。哀家知道你在想什么一-若你没有这个身份,只要你是这朝上的重臣,手握重兵,也决不该同她有什么纠葛!你最好庆幸此事还能瞒过去,一旦被御史台那群老顽固知晓,别说是你,就连她也要被指着鼻子骂一-然而,卫崇却仿佛发了倔,今日如何几番懊悔,如何反复痛苦,唯独抓救命稻草似的,只揪着这一点,寸步不让。
"不过被那几个老头骂几句罢了。"他冷冷地道,"她是皇帝,若是真瞧上什么人,就算是朝廷重臣,难道不能享受享受吗?难道她顶替我,救我,换来的便是下半辈子都陷在这宫中吗?"
"你说呢?"徐太后冷静地反驳道,"你好像不是没有见过享受的皇帝吧?你的好父皇,享受了一生,你觉得那样好吗?天下大乱,民不聊生,你自己在外十年,没有亲眼去瞧,去
看吗?
"是啊!我看了!"卫崇喝道,
欠债还钱,这才是道义!是我们欠她的!
“是我那混账父皇丢下这一个烂摊子!
是你们压迫她入宫,是我欠她一条命!狗屁道义
出一丝颓然。
徐太后看着他,好像头一回认识他,又像是终于放弃了同他争执,眼神里竟隐约透露穷,只能是走投无路的最后一步。"她最终叹了口气,道,“.....你舅舅决定带你出京的时候,我也有过犹豫,有过不赞同。我劝他说,此举后患无“但我现在很庆幸当初在这样的绝境,催生了这样的择...因为现在看来,哪怕你安全在宫中长大,也完全无法成为一个好的.....不,一个应有的皇帝。“你见多了世间疾苦,最后想说的,竟只有“烂摊子’这三个字吗?”卫崇笑了,仿佛不以为耻。
"是。儿就是这么‘烂泥扶不上墙’。天下又如何,万民又如何?我只在乎对我有恩的人一一有恩报恩,若我是皇帝,一定不容你们.....不容许我们这样欺压她!"听罢,徐太后深深看了他一眼,又叹了口气。
“你当真是这样想的。”她最后摇了摇头,诚恳地说,
“你这话,不要同她说。气死我这个老婆子也就罢了.....不要再去气她了。”卫崇那日疾驰入宫,闹出了不小的动静,连徐鸯来探视韩均时也抽空问了一句。但他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