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年南下扬州,有你舅舅护着,身边虽说没有多少拥趸,但是至少都是徐家私兵、徐家家臣。我知道你在那边学了拳脚,学了兵法,可能也学了些御下之道。"徐太后顿了顿,道,
“但你若是要打临州,手中的兵就不姓徐了。你明白吗?”“.....明白。"卫崇说,他看着徐太后难得带了些许锋芒的眼神,讷讷道。军之帅,却不是一君之主。
确实,今时不比往日,何况还有些新征召入军的士卒,对于他们而言,卫崇虽然是一个中分别,也不只是徐太后一句话便能道尽的。
以他这些时日在北营中那要大展宏图的模样,等入了临州,甚至等遇见了险境,恐怕很容易与手下将领起争执。进而生变。
卫崇默然想了一阵,甚至越想越后怕。
一时间,殿中只剩下太后慢慢品茶的水声。
“......好了。我也不是专门把你叫来骂一通。"半晌,徐太后又道,"为臣之道,从前无人教你,现在天上也不会给你掉个老师,终究还是要你自己悟。我只要看见你还好,也就满足了。”
"是。母亲说的,儿都明白。"卫崇低声道。
徐太后看着他,似乎是关切,又似乎是审视。
本不该她来我很好,没她,当是帝也很好。
...阿雀很好。她当皇帝也很好。"徐太后最后说,"这十年,她吃了很多苦。这些苦原这回,卫崇“嗯"了一声,却不再继续应下去,欲言又止一般。当他安静下来,坐在殿中,身形健硕,脸上又有那样的一道疤,其实是有些可怖的。"怎么?"
“我确有一事,一直想问母亲。”
卫崇闭上眼,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扶手,直到皮肤泛白,又睁开眼,“是当年.....当年那逆贼入京,陛下为替我,舍命入宫的事。”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