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两码事,贵妃要维护她,也不该把殿下拉下水,难不成殿下也想的不周到?”
这话无疑是在挑事。
贺贵妃并不示弱:“德妃既知宫规,又知她提早去了紫宸殿,为何不提醒她先来给殿下请安,反倒当着殿下的面说这些,又是存了什么心思?”
韦德妃落了个语塞,郭贤妃欲帮她解围,媛媛却已说:“口齿伶俐是好事,可万事需得三思而行。家宴为的是一家人热闹,并非为了挣口舌之快。”
三人起身齐应是。
平息了这场女人间的风波,几人便又去会了皇帝,之后才去赴宴。
先帝留下的妃嫔和咸宜长公主先到弘德殿,稍后是留京的亲王、亲王妃、大长公主、驸马等人陪老人家说话,再之后天子的几个兄弟也到了,傅祯和媛媛及天子后宫里的四位嫔妃是最后到的。
媛媛才入宫不久,和一众皇亲国戚没打过几次照面,只记住了曾去顾家操办天子婚事的四叔祖陈王,并天子的几个兄弟,其余宗室又是太皇太后给指引一番。然而这次家宴,有天子后宫出席,且是头一次,媛媛免不得也要介绍,依着四妃的顺序,把贺贵妃、郑淑妃、韦德妃和郭贤妃一一提到。
天子年岁不大,这几位嫔妃给在坐的长辈们行了家礼,却也受了天子几位兄弟的见礼。
待得各自归座后,先帝二皇子吴王傅晨冲几个兄弟道:“陛下一下子让我们有了好几位嫂嫂。”
虽说皆是亲王千岁,实际年岁却都不大,骤然听了吴王这句“好几位嫂嫂”后,有些适应不来,却仅仅是记住了皇后的面孔,余妃不过是留了花枝招展的印象。
傅晨的食案与傅练隔得远,却探着身子喊他:“小六,是不是近来只有你自己在紫宸殿安寝了?”
的确如此。然而他这话此刻听来似乎有伤风雅,傅练就捂住了耳朵。其余几个兄弟就又笑了。
太皇太后闻声望去,问他们:“何事这般开怀?”
傅晨就道:“阿婆,我们是在说,陛下大婚后,家宴显得热闹了。”
太皇太后笑道:“等你有了娘子,你的府里也能热闹。不过你可得哄好了皇后,不然往后要给你找个厉害娘子做王妃!”
傅晨笑了笑,转而给媛媛行了个礼:“臣先谢过殿下大恩。”
另有几个兄弟在这事上不甘落后,也道:“臣也谢过殿下大恩。”
家宴上长辈常对适龄男女说这种话,只是媛媛稀里糊涂地嫁给皇帝,又初为人妇,便要兼顾天潢贵胄们的娶妻之事,难免不太习惯,此刻当着一众皇亲国戚的面,不得不含着笑,点头道:“几位小叔客气了。”
这时宗正寺卿陈王打趣道:“殿下的担子重呐。”又冲太皇太后道,“我可就等着殿下知会我去写牒纸了。”
太皇太后笑着指他一指,转而又看向了傅祯。
傅祯这会正琢磨着给傅晨寻个厉害娘子管住他那张嘴,不料接住了阿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当下就有些发怔。
太皇太后气他听不出陈王的话里有话。当下也没理他,只管扭脸和媛媛道:“你四叔祖就爱写牒纸。”
说话的功夫,宫人们便捧了酒进来,傅祯举杯与众人道:“佳节已至,一家人不必拘礼,今晚务必尽兴。”
歌舞又起,席间之人言笑晏晏,推杯换盏,一派和乐。
郑淑妃正津津有味地欣赏歌舞,谁料竟忽觉胸口发闷,紧接着便有呕吐之感。
她不敢在这个时候出丑,立刻捏了梅子往嘴里送,一支舞毕,方堪堪止住了那股难受劲。本以为好了,谁料没一会又欲作呕,玲月悄声问她:“淑妃可是身子不适?”
“我……”郑淑妃话没说完,连忙用帕子捂住了嘴。
左右坐着的贺贵妃、韦德妃和郭贤妃见她几乎要趴在食案上,目光便有些诧异了。
玲月就劝:“不如淑妃先至偏殿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