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随晨光而来的还有一阵异香。
闻到这味道陆笙脑子里就响起一句话:去你妈的,我就是要这样香,香得痛痛快快,你们他妈的管得着吗?[1]
栀子花一般是芒种时节开。二十四节气里的芒种代表着温度升高,雨水充沛。晚稻若是过了芒种再不种那么因为温度、湿度变化它的成活率就会随之降低,最后影响到结穗。
节气是一种没有温度计与湿度计的大致概括,实际的天气不仅有南北差异,每年也会不同,想到这里陆笙蒙着被侧耳。
外面没有雨水声,还听得见鸟鸣和人声。她长舒一口气,慢悠悠地爬起来开窗,深深呼吸气。
“咳咳……”这栀子花真是,吓煞人香的名头不能只给碧螺春,也该给栀子花呀!
卡铃在下面一抬头,笑着问:“是不是太香了?”
见陆笙点头她笑得更大声了,栀子花当然是连她也不放过,两个人一起咳嗽。
卡依过来抚一扶姐姐的背,她对陆笙说:“这是你送我们的栀子花,现在有大一片啦!”
她又高兴地说起栀子,说它的叶是油亮亮的,下过雨以后一股冷香,浓郁中带着几凛冽,这样比较好闻。现在土地里头的热气跑出来,这香味简直像马蜂一样,闹哄哄的一大片包围住你,闻了以后脑子也嗡嗡的。
陆笙被她的比喻逗得直笑,卡依说快下来吧,该吃擂茶了。
“马上,我的茶少放一些姜,现在天热呢!”
“天热才要吃姜,你贪凉小心见红时候又痛得脸发白,浑身冷汗。”卡铃从栀子花香里缓过来,瞪陆笙一眼。
以前陆笙也不会如此,不知道是不是她哪个时候犯了浑落下这个病根。
下了窗户陆笙准备换衣服,丰娘完全考虑到了时节差异,为她准备的衣服很全面。
一件湖色缺胯袍,这件衣服拿在手里柔顺光滑,只是今天并不好穿。丰娘当然也考虑到了这点,除这件外还有一件素色的袍子。
陆笙小心挪开她画的画,把衣服换上,只是动作之间还是碰到了她的纸笔,纸上那画工拙劣的水稻顿时变成一片模糊的黑,本来就不像,这一下上去更是惨不忍睹。
这是她给老庄的信,也学着他的方式把东西画上去,但谁知自己的运笔绘画技术比老庄还差。
可也不好叫人替自己画,若没有亲手动笔那也没有太大的意义,动笔以后再请别人画,那太像的在旁边就叫自取其辱。
陆笙吹吹墨痕,她安慰自己,画得有那么两三分不像还能叫老庄猜猜不是么?
或许是笔沾了太多墨,除了洇湿老庄的信,下面空白的纸和空白纸下面的给阿木凌的信也有了黑点。
“算了,你也猜猜吧。”陆笙把两张纸分别摊开放在桌案上,又拿上次石潭里掏的光滑卵石压住,拿着毛笔走下去。
每天她都是早上点上灯,等写完信再睡一会儿回笼觉,醒了以后开窗在楼上磨蹭一会儿才下去洗毛笔。
之后她会毛笔挂在竹架上,借凌霄的茂盛遮挡一下直接落下的阳光。
这几天明显觉得太阳越来越热,中午的时候如果是大太阳已经会把头皮晒得有些刺痛。
“陆笙,今天讲什么?”卡依拿胳膊肘捅一下她。
现在陆笙带她们种的秧苗已经整齐有序地生长在田地里,她们第一次知道原来光是用曲辕犁犁地是不够的,还要平整一下土地才能种水稻,不然也会影响发芽。
平整土地的工具黑寨里并没有,四个人拿着耙在田里来回地走,纯粹就是靠着人力来平的。
“讲水稻分孽,然后叫你们判断什么时候水多一些合适,什么时候水少一些合适。不过你们跟我种过一回以后肯定还会遇到别的事,到时你们有什么问题让桐吾阿克飞书过来。”
卡铃听她这么说有些不好意思,她是真心来教的,自己却还要怀疑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