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沈莲丰根本没有打他的意思,反而对他招招手说:“来,都拿着,吃去吧。”
“啊?”秦厌吓坏了。
“丰娘,你莫不是下了什么巴豆泻药?”
“对,我下了巴豆泻药,爱吃不吃。”沈莲丰笑着点秦厌一记,哼着小调去找杨珞云撸小毛锤。
被发现的两个人浑然不知,走在茂盛的春野里吃饼。
风一吹就有梨花落下,陆笙感叹说:“春天就梨花最容易别,再刮两天就彻底不见。”
“夫人不喜欢梨花?”
陆笙吃着饼摇头,咽下去才讲喜不喜欢。
“不,我喜欢梨花,它是春日的雪色,又描摹了春风,虽然不香,但与风有缘,实在美丽。哦,那岂不是也不能说我喜欢梨花,我大概喜欢风中的梨花,能飘得很远很远,飘得远我就看不到它零落了,有种自欺欺人的美感。”
崔息并不能理解这种说法,特别是“自欺欺人”怎么能是美的。
“云尘呢?你喜欢什么花?”陆笙问他。
“樱桃花,春闱时见过一次开得异常盛大的花事,从此便爱樱桃花。”
陆笙惊讶,但转念一想也对,入世时标志性的花,她还以为会是莲花这样的富有佛教色彩的花。
“那又是为什么呢?”陆笙不能让他题目只答一半。
“美。”
“没了?我还以为探花郎要赋诗一首夸赞一番。”陆笙惊讶他的质朴表达。
“不需赋予,花开在枝头即成美,再好的诗也添不了色。”他想说些简单的真心话,赋予的往往映射自心,而那一刻崔息无自心,只为花事赞叹,就像此刻,他的心也在为她而赞叹。
陆笙看他略有些严肃的面容,觉得他认真地可爱,不过是随意说些话,怎么像跟要进谏一般。
又走了几步,饼冷下来,它越冷越难咬,而且没有水实在噎喉咙,陆笙坚持要回去。
她随着梨花风看,看春风拂过,十里、千里、万里,随着陆笙的眼神远去,最后川山阻挡了视线,回头是崔息目不斜视地向前走的模样,脑子里忽然蹦出个不着调的想法。
若探花也算花,那探花郎也挺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