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
佐雅泽这时倒定得住了,先前神情中那股子惊惶之色消退了下去,像烈焰烧过后留下灰烬,阴阴地铺满整个眼底。
谋士便熄灭了帐中所有灯烛,在黑暗里紧盯着帐门,仿佛要从上面盯出一个大结局。
不多时,有人喘着粗气,摸黑来报:“殿下金安——”
黎雁山听出这声音属于李奕,将耳附上门帘,悄悄问道:“如何,是青龙是白虎?”
“宁可青龙高万丈,不让白虎抬头望。”隔门奏报的李奕对了一句暗语。
白虎代表的昌王。黎雁山咽了咽口水,又追问道:“白虎呢?”
“白虎已入笼。”
脑中轰地一炸,黎雁山大喜:“好,好!请小将军自去善后,事成之后,殿下必有封赏!”
待李奕退去,谋士回转身,颤声恭贺太子,“黎某谨祝殿下从此月殿龙庭,云路鹏程,独跨天风,直上瑶京*!”
佐雅泽杵在原地,不言不语,不辨悲喜。
黎雁山为体现几分人性,补充说:“望殿下万勿过伤,以国家大事为重。”说罢,他一把按住佐雅泽的小臂,示意他现在不要发话。
两人静候片刻,帐外掀起一阵新的喧哗,急得传令官慌慌张张来请太子:“殿下!殿下!”
门口侍卫斥责道:“殿下早已就寝,有事明天再说。”
“若非出了十万火急的大事,小人也不敢来打扰殿下!”传令官朝帐子拜了几拜,带着哭腔报道,“圣上到了后半夜,忽地瞪眼不闭合,喉头呦呦有声,小人连连呼唤,他却已经不能应答!
“小人请了军医,军医也束手无策,恳求殿下做主!”
直到这晌,佐雅泽才耳语一般说:“先生在此稍待,我去去就来。”
他轻拍了下黎雁山的手背,于是后者松开对他的限制。
佐雅泽理好衣襟,独自掀帘而出,帐外却是里三层外三层,挤满诸将派来请太子的手下,个个噤若寒蝉,未敢对事态多加声张。
他在众人的簇拥下往中军帐行去——嚯!区区数百步的步程,怎么竟仿佛过去了整十载?
万里江山皆风火,十年胸中尽怒潮,大寒酷热,崎岖在外……
那时候的他,可曾预料到今日?
到了中军帐门口,佐雅泽正要入内细察皇帝的情况,方照不顾四下拦阻,打斜里冲出来,扑到太子脚跟前,沙哑地喊道:“殿下,吕鹏生跑了!”
佐雅泽下意识地一皱眉:“吕鹏生不是被交给昌王处置了么?”
“是,可昌王没杀他……他、他跑了!”